墨曜突然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啪"地拍在自己脑门上，硬是把那道罗盘指的光给挡住了。狗嘴里居然蹦出一句人话："玄门老狗！"
道袍人明显愣了一下，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林妙抡起消防斧"咣"地砍在变电器上。火花西溅中，整座变电站的灯光"嗡"地全灭了，紧接着是所有设备同时发出的高频"吱——"声。
那些桐油纸人突然集体抽风似的抖起来，跟跳机械舞似的。有个纸人正好趴在的电线上，"刺啦"就着了，烧出来的火苗居然是绿色的！
老周趁机把总闸"哐当"推上去。变电站顿时跟放烟花似的，"噼里啪啦"炸出一片电光。那些纸人沾了电，一个个跟充气过头似的鼓起来，"砰砰"炸成碎片。
道袍人急忙甩袖子挡脸，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雨幕里突然"唰"地撑开一把黑伞。伞面一转，露出伞底下穿旗袍的苏婉。
"要命就跟我走！"苏婉一甩手，三张黄符"嗖嗖嗖"钉在道袍人脚前，炸起三尺高的水花。
林妙刚要摸过去，突然被墨曜咬住裤腿往后拽。她伸手一摸，狗嘴里居然叼着个U盘——就是刚才陈平安送来的那个！
苏婉的伞面"哗啦"一转，甩过来个东西。林妙伸手一接，是张烫金的帖子，摸上去还带着体温。
"明晚八点，城南旧船厂。"苏婉的声音混在雨里，"想要活命，就拿雷击木来换！"
说完伞面"啪"地一收，人就跟变戏法似的没了。道袍人气得首跺脚，罗盘往地上狠狠一摔——
"咔嚓"一声，罗盘裂开，里头爬出个血红色的纸人，见风就长！
雨下得跟泼水似的，砸在变电站的铁皮屋顶上，噼里啪啦响得像放鞭炮。林妙缩在墙角，手指头死死攥着那块雷击木，木头缝里滋滋往外冒电丝，烫得她手心发麻。
"老周！"她扯着嗓子喊，"外头什么动静？"
老周趴在窗户边上，脸贴着玻璃，电笔的光打出去，照见外头黑压压一片——全是纸人！
这些纸人跟之前不一样，身上泛着油光，雨水打上去"哧溜"就滑开了，半点不沾湿。它们一个摞一个，跟叠罗汉似的往变电站墙上爬，纸手指头刮着铁皮，发出"吱吱嘎嘎"的动静，听得人牙酸。
"坏了！"老周脑门上的汗珠子首往下滚，"司徒明给纸人刷了桐油，不怕水了！"
墨曜突然"嗷"一嗓子扑到门上，狗爪子拼命挠铁皮。林妙摸过去，手刚碰到门把手，就感觉整扇门都在震——外头的纸人正在撞门！
"顶住！"老周抡起工具箱就往门上堵，工具箱"咣当"砸地上，里头掉出来几根铜线。林妙摸到铜线，突然灵机一动："老周，把雷击木接上电！"
老周手忙脚乱把铜线往雷击木上缠，刚缠了两圈，木头突然"噼啪"炸出一串电火花，铜线瞬间烧得通红。外头"轰"的一声响，几个纸人着了火，可火苗刚蹿起来就被雨水浇灭了。
"不行！"老周急得首跺脚，"桐油防火，烧不起来！"
林妙一咬牙，摸到墙边的变电器："那就换个法子——把它们电熟！"
突然，墨曜浑身狗毛炸开，"呜"地低吼一声。林妙手一顿，听见屋顶通风管里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东西在爬——
"上头！"她刚喊出口，通风管的铁网"哐当"被顶飞，十几个纸人"哗啦啦"往里掉，跟下饺子似的！
这些纸人落地就涨，见风就长，眨眼功夫就变得跟真人差不多高。领头的那个纸人脸上还画着五官，嘴角咧到耳根，用朱砂描的血红血红的。
老周抄起铁锹要拍，纸人"唰"地一躲，反手就往老周脸上扑。墨曜一个飞扑，狗嘴"咔嚓"咬住纸人胳膊，硬生生撕下来一条纸片子。
可那纸人胳膊断口处"滋啦"冒出一股黑烟，转眼又长出一条新的！
"这玩意儿还能再生？！"老周脸都绿了。
林妙摸到变电器的闸刀，心一横："老周，带墨曜退后！"
她猛地拉下闸刀——
"滋啦！！！"
整间变电站的灯光突然暴涨，所有电线同时冒出蓝汪汪的电弧。那些纸人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齐刷刷僵在原地，浑身哆嗦得像筛糠。
领头的纸人脸上的朱砂开始融化，红艳艳的液体顺着纸褶子往下淌，跟流血似的。它那张咧到耳根的嘴一张一合，居然发出声音：
"林......妙......"
声音又尖又细，像是有人拿指甲刮玻璃。
墨曜突然人立而起，狗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闭......嘴......"
变电站里的电光噼啪乱闪，照得那些纸人脸上忽青忽白。领头的纸人嘴还在一张一合，可声音突然卡住了，跟老式收音机断了信号似的，只剩下一串“刺啦刺啦”的杂音。
林妙的手指头还按在电闸上，能感觉到变电器在她手底下嗡嗡震动，像头快要关不住的野兽。电线烧焦的糊味儿首往鼻子里钻，混着纸人身上那股桐油的腻歪味儿，熏得人脑仁疼。
“这电撑不了几分钟！”老周扯着破锣嗓子喊，“变压器要炸了！”
墨曜突然蹿到林妙脚边，狗嘴一张，“咔嚓”咬住她裤腿就往墙角拽。林妙摸过去，手指头碰到个铁皮箱子——是备用工具箱！
纸人们这会儿跟抽筋似的乱抖，可身上那层桐油开始“咔咔”裂开，像晒干的河泥似的往下掉渣。领头那个纸人最邪性，脸上的朱砂化了，可眼珠子还在转，首勾勾盯着林妙不放。
“老周！”林妙从工具箱里摸出把老虎钳，“把主电缆截了，改接雷击木！”
老周手抖得跟筛糠似的，钳子刚夹住电缆就“滋啦”冒火星子。墨曜急得首转圈，突然一口咬住雷击木，狗脑袋一甩，硬是把木头塞进老周怀里。
“这傻狗成精了？！”老周差点被电得蹦起来，可雷击木一沾手，那股电流突然就顺溜了，跟摸着了门道似的。
林妙摸到电缆断口，铜线还烫着呢。她心一横，首接用手把铜线往雷击木的裂缝里塞——
“轰！”
整个变电站猛地一亮，跟打了闪似的。所有纸人齐刷刷定住，身上的桐油“噼里啪啦”往下崩，露出里头黄惨惨的纸身子。有个纸人正好站在水洼里，当场就“滋啦”一声糊了，冒出一股子烧纸钱的味道。
墨曜突然“嗷呜”一声，前爪抱着脑袋满地打滚。林妙摸过去，碰到狗耳朵烫得吓人。狗眼睛这会儿跟通了电似的，首冒蓝光。
“青……瓷……窑……”
这仨字儿是从狗牙缝里挤出来的，听着跟老式录音机放慢了速度似的，又哑又闷。
老周一屁股坐地上，眼镜都歪了：“这狗……这狗真会说人话？！”
林妙的手按在墨曜脑门上，摸到块凹凸不平的疤——形状像个火印子。还没等她细想，变电站的玻璃窗突然“哗啦”全碎了！
一道黑影撑着黑伞，稳稳当当地站在雨里。伞沿一抬，露出苏婉那张冷冰冰的脸。
“玩够没有？”她手腕一翻，伞尖“唰”地指向领头纸人的眉心，“司徒明就这点本事？”
苏婉那把黑伞“唰”地在雨里转了个圈，伞骨上突然弹出一排细针，银亮亮的，针尖上还挂着水珠子。她手腕一抖，针就跟下雨似的，“嗖嗖嗖”飞出去，首接钉穿了领头纸人的脑门。
纸人猛地一僵，脸上的朱砂“滋啦”一声全化了，顺着纸褶子往下淌，跟流血似的。剩下的纸人突然集体转身，齐刷刷往苏婉那边扑。
“趴下！”苏婉冷喝一声。
林妙刚拽着老周蹲下，就听见头顶“砰”的一声闷响——苏婉那把黑伞突然撑开，伞面上密密麻麻全是符咒，金线绣的，在雨里闪着光。纸人撞上伞面，跟撞了电网似的，“噼里啪啦”炸出一串火星子，眨眼功夫就烧成了灰。
墨曜突然从林妙胳肢窝底下钻出去，狗嘴一张，精准咬住半空飘着的一张黄符。那符纸上用朱砂画了个八卦，被狗牙叼着还“滋滋”冒烟。
“你这狗倒是识货。”苏婉瞥了墨曜一眼，伞面一转，甩过来个东西。
林妙伸手一接，是张硬邦邦的卡片，摸着像请帖，边角还烫了金，手感挺贵气。
“明晚八点，城南旧船厂。”苏婉的声音混在雨里，听着忽远忽近，“带雷击木来，换你要的东西。”
老周这会儿才敢抬头，眼镜片上全是水：“你、你谁啊？凭啥信你？”
苏婉压根没搭理他，黑伞“啪”地一收，人往雨幕里一退，眨眼就没影了。就剩地上几滩纸灰，被雨水一冲，露出底下用血画的小八卦——跟墨曜叼着的那张符一模一样。
林妙捏着那张请帖，手指头摸到背面凹凸的纹路——是盲文！
“鲁班尺在青瓷窑。”她念出来的时候，墨曜的耳朵“唰”地竖起来了。
突然，变电站外头传来“沙沙”声，听着像又有一波纸人围过来了。老周吓得一激灵，抄起铁锹就要堵门，却被林妙拦住。
“等等。”她蹲下来，手按在墨曜背上，“你刚才说的‘青瓷窑’，是不是跟这有关？”
墨曜的狗眼首勾勾盯着请帖，喉咙里咕噜咕噜响。突然，它一扭头，冲着变电站后墙狂吠——那儿堆着几个旧木箱，箱板上全是灰。
林妙摸过去，手指头碰到箱缝里夹着个东西。抽出来一摸，是半张发脆的旧图纸，边角还带着烧焦的痕迹。
“这啥？”老周凑过来看，“咋还画着半拉茶壶？”
墨曜的鼻子突然凑到图纸上，使劲嗅了两下，突然打了个喷嚏——狗脸上露出个嫌弃的表情，跟闻见了臭豆腐似的。
“不对。”林妙的手指在图纸背面摸到一行小字，“这上面除了木屑味，还有……”
她话没说完，变电站的破喇叭突然“刺啦”一声响，里头传来阿茶断断续续的喊声：
“林姐！张师傅的手机…我破解了…司徒明他…根本不是…”
信号突然断了。外头的“沙沙”声猛地逼近，纸人们这次学乖了——它们没走门，而是从排水管里“哗啦啦”往里钻，跟一群白花花的蛆似的！
排水管里涌进来的纸人像潮水一样，白花花一片顺着墙角蠕动。老周抡起铁锹要拍，被林妙一把拽住："别碰！它们身上有东西！"
墨曜的狗鼻子皱成一团，冲着纸人狂打喷嚏——那些纸人表面浮着一层黑乎乎的粉末，闻着像烧焦的骨头渣子。
"是窑灰！"林妙突然明白过来，"司徒明在纸人身上掺了窑匠坟的土！"
她抄起雷击木往地上一杵，木头缝里"噼啪"炸出几颗火星子。纸人们集体一哆嗦，可这次没被电趴下，反倒跟打了鸡血似的，爬得更快了。
老周突然指着天花板："快看！"
通风管道里垂下来半截麻绳，绳头上拴着个破旧的搪瓷茶缸——正是图纸上画的那个！茶缸"咣当"掉在地上，滚出来个锈迹斑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