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翻盖手机。手机壳上还沾着黑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张师傅的手机！"老周刚要捡，墨曜一个猛子扑过去，狗爪子"啪"地按在手机上。屏幕突然亮起来，显示出一条未读语音。
林妙摸到手机侧面的凹痕——是六道指印！其中大拇指的位置明显多出一道，像个小小的肉钩。
"六指木匠..."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向墨曜，"你早就知道？"
墨曜的狗眼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比划了个奇怪的手势——三指并拢，两指弯曲，活像个...
"鲁班锁！"老周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那条语音。阿茶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出来：
"林姐...司徒明根本不是木匠...他是..."
话音未落，排水管里的纸人突然集体自燃，烧出的火苗居然是青白色的。火光中，手机屏幕上的血指印开始蠕动，慢慢组成了一个箭头形状，首指...
墨曜的眉心。
林妙的手指头刚碰到那部翻盖手机，就感觉不对劲——手机壳侧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人用指甲狠狠掐过。她顺着凹痕一摸，心里咯噔一下。
五个指印，外加一道歪歪扭扭的划痕。
"六个指头？"林妙脱口而出。
老周凑过来，电笔光照在手机壳上："嚯！还真是六道印子！"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老张师傅生下来右手就多根小指头，跟个小肉钩似的......"
墨曜突然"呜"地低吼一声，狗爪子"啪"地按在手机上。屏幕猛地亮起来，照得狗眼里泛着绿光。
"电量早该耗光了才对......"老周话音未落，手机突然"滋啦"一声，自己播放起一段录音。
阿茶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林姐...司徒明根本不是...木匠...他是..."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刺耳的电流声。墨曜的耳朵突然支棱起来，狗嘴一张，竟然用前爪比划了个奇怪的手势——三根狗趾头并拢，两根弯曲，活像老式门锁的插销。
老周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狗...这狗在比划鲁班锁？！"
林妙的手还按在手机上，忽然感觉指头底下有什么东西在震动。她用力一抠，"咔嗒"一声，手机电池盖弹开了——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电池，只有一块黑乎乎的木头片，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是..."老周刚想拿电笔照，墨曜突然一口叼走木片，狗牙卡在刻痕里，木头竟然"咔咔"裂开，露出里面一张对折的油纸。
油纸展开，上面用血画着个古怪的图案：七根钉子围成一圈，正中间是个缺了角的八卦。
"七匠钉魂图？"老周的声音都变调了，"这不是玄门禁术吗？"
林妙的手指刚碰到血图，突然像被马蜂蜇了似的缩回来。那血图竟然还是湿的，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淌，在地上聚成一小滩。
更吓人的是，血滩里慢慢浮出几个字：
【司徒昭明 非匠是盗】
墨曜突然发疯似的刨地，把血字全搅乱了。它叼起油纸就往门外冲，结果一头撞在个硬东西上——
变电站的铁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苏婉撑着那把黑伞站在雨里，伞沿还在往下滴水。
"晚了。"她冷冰冰地说，"司徒明己经到青瓷窑了。"
苏婉那把黑伞在雨里转了个圈，甩出一串水珠子。她手腕一翻，伞尖挑起墨曜嘴里的油纸，轻轻一抖，油纸上的血图"唰"地燃起青火，眨眼烧成了灰。
"别碰血咒。"她冷声道，"会引纸人。"
林妙鼻尖动了动——烧焦的油纸飘出一股子怪味，像过年烧纸钱混着庙里的香灰，可底下还藏着点别的......
"骨灰？"她猛地转向墨曜，"你闻闻！"
墨曜的狗鼻子早就皱成了核桃，一个劲打喷嚏。它突然蹿到墙角，叼起那张烧焦的图纸，甩到林妙脚边。
老周的电笔光往上一照："哎？这图纸背面有字！"
林妙蹲下来摸，纸面粗得跟砂纸似的，手指头沾了一层黑灰。背面的字是刻上去的，摸起来凹凸不平：
【鲁班尺在青瓷窑】
"这字迹......"老周突然结巴起来，"跟、跟请帖上的一模一样！"
墨曜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啪"地拍在图纸烧焦的边角上。林妙顺着摸过去，焦痕底下藏着几道极细的刻线——是半枚印章！
"缺角的八卦......"她手指抖了一下，"跟血图上的对上了！"
苏婉的伞面突然"哗啦"一转："司徒明要的不是鲁班尺。"她伞尖指向墨曜，"他要的是——"
话没说完，变电站的破喇叭突然炸响，阿茶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喷出来："林姐！文件破解了！司徒明的'八匠清理计划'......"
一阵刺耳的杂音过后，喇叭里传来打印机工作的"咔咔"声。老周手忙脚乱从配电箱底下扯出张A4纸，电笔光一照，纸上全是乱码似的黑点。
"这啥？二维码糊了？"
墨曜却突然疯了似的扑上去，狗爪子在纸上乱刨。纸面被刮花的地方，那些黑点竟然连成了线——
一根、两根、三根......渐渐显出个斧头形状的符文！
"鲁班符！"老周差点把电笔扔了，"得用针式打印机才能显形！"
苏婉的黑伞突然"砰"地合拢。她往后退了一步，雨幕立刻模糊了她的身影："名单上的人，活不过明晚。"
最后几个字飘过来时，林妙的手正摸到打印纸角落的一行小字——
【彩匠？待验证】
墨曜的狗牙突然咬住她袖口，拽着她往门外拖。林妙踉跄着摸到门框，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是雨？
不——是密密麻麻贴在门外的纸人！
林妙的手指在门框上摸到第三张纸人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些纸人冰凉湿滑，表面没有桐油，却沾着某种黏液，闻起来像陈年的糯米浆。
"老周！"她猛地缩回手，"这些不是司徒明的纸人！"
墨曜的犬齿己经撕开最前面纸人的脑袋，里面飘出来的不是朱砂，而是一撮泛黄的茶叶。被撕破的纸人腹腔里，赫然露出半截生锈的钥匙。
老周的电笔光剧烈晃动："这是...茶匠门的醒魂茶？"
苏婉的黑伞突然横插过来，"唰"地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水线。伞骨末端弹出一根银针，精准挑破屋檐下的蜘蛛网——网上粘着的根本不是露珠，而是一串细如发丝的铜铃！
"叮铃——"
铜铃响的瞬间，所有纸人齐刷刷转头，用空白的脸"看"向墨曜。林妙突然感到狗毛炸开，墨曜的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