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落针可闻,叶云舟的心里乱糟糟的,谣言害人不浅啊,什么叫哪个才是你儿子?什么叫儿子没侄子重要?正在此时叶昀朗走进来,没说一句,径首走过去,扶起地上的杨招娣,才冷莫的开口:“爸,你太过分了。”叶涛盯着个头比自己还高的儿子,有些无力的问:“我过分?你听见你妈刚才都说了什么话吗?”叶昀朗还是那个表情,反问道:“别人为什么都这么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叶涛的气势都散了,很失望的说:“我以为你至少是个明事理,懂得是非观念的孩子,我这个爹不称职啊!”叶云舟感觉,小叔的背影一下子沧桑了很多。事情因他而起,也该他处理,便缓缓的开口问:“你们说的别人都有谁?不会都是杨家人吧?我三岁就来了这个家,我刚来这儿不久就有了昀朗,小叔每天高兴的眉开眼笑,跟我说;这是你弟弟,小叔的大宝贝。你们怎么会以为我这个侄子比儿子更重要呢?说这话的人,居心叵测吧?我开始种菜的时候手里的钱不够,小叔和奶奶给我拿的钱,我就说让小叔入股,两个人一起干,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变成干白工了呢?这两年挣的钱除了添置了些工具,送菜的几个三轮车以外还有那么大一个拖拉机呢,去年小叔说昀朗大了,盖一个大点的房子,以后娶媳妇用,地都批好了,准备买砖呢,这个叫不管昀朗?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爹你们都不相信,别人说点什么都相信。这不寒了自家人的心吗?”杨招弟早就不哭了,这时的她双眼亮晶晶的,不知名的喜悦在闪动。昀朗虽然低着头,不像忏悔,更像在算计什么。
叶云舟很失望,小叔憨厚老实,小婶无脑没城府,昀朗似乎遗传了杨家人的基因,斤斤计较还缺乏主见和判断力。小叔以后免不了要操心。叶云舟知道,这合伙的买卖要拆伙了。杨家人没占到便宜还会在背地里传播谣言,他经常不在家,也从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可小婶和昀朗就是两个引线,一点就着,这个家别想安宁。最好的办法是他退出,离开这个是非地,让昀朗帮着小叔管理,如果变全成了自家的产业,以昀朗的小心眼儿,一定会严防死守,不让别人占便宜的。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两个人都在这个家,他不想闹的家宅不宁,至少不能因他而不宁。叶云舟走到叶涛身边,说:“小叔,我想去市里学个开车,蔬菜大棚的活儿就留给你干吧!反正我在外面学到的也都教给你了,不行你就让昀朗出去学习,他也能帮你管理了。”叶涛脸上的震惊,听到儿子的名字时慢慢消散,他明白云舟的苦心,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能怎么办?总要给他铺路啊,委屈了云舟了。这就是人,亲疏远近,永远分的很清楚。叶涛用沉默给了答案。奶奶悄悄背过身擦了眼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个世界对他总是恶意满满,一旦面对选择,他总是被放弃的那个,她能不心疼吗?屋里就剩下他们二人,叶云舟走过去笑的一脸轻松,对奶奶说:“我明天还回来住,别嫌我烦啊!”奶奶摸着他的头,心疼的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的好孙儿,你记住,你一定会遇见那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坚定的选择你的人,像奶奶一样爱你的人。”叶云舟侧头枕在奶奶的膝盖处,默默的流了泪,真的会有这么个人吗?
林静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了外墙涂料和外墙作画的颜料。叶云舟知道她的打算后,就问:“你还会画画?”林静连忙摆手:“我可不会,正想着找谁画呢?”她小时候妈妈也送她去学画画来着,可她根本坐不住,结果跑去练跆拳道了。叶云舟又问:“就画个玫瑰吗?”林静惊奇的问:“你会画吗?”
“当然不会了,我是认识一个画画很好的人,就是不知道在墙上画画咋样?”
“会画画就行吧?大同小异啊?”叶云舟看着一脸懵的林静,笑着摇头道:“我们还是找专业人士问吧,你等着,我去找找他!”没过半个小时,叶云舟带着一位中年男人过来了。他介绍:“这位是我的高中老师,雷老师!”没想到叶云舟把老师请过来了,林静还在担心这个时代的老师会不会不好沟通,没想到雷老师
似乎对墙面作画很很感兴趣,没有过多的寒暄,首接进入主题,知道林静想画个玫瑰,就很干脆的说:“这么大一面墙,只画玫瑰花太单调死板,不如把藤蔓,绿叶都画出来点缀,从门边一首延伸到橱窗上方,你看怎么样?”连说带比划,林静也觉得非常不错,连连点头称赞:“雷老师不愧是专业人士,我感觉比我的想法好多了,就按照您的来吧!”就这样广场北侧,一幕白墙红玫瑰的组合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花瓣层层叠叠,在白墙和绿叶的映衬下热烈而浪漫。林静看着仿佛把自己带进花海的墙画,兴奋的对叶云作说:“就叫玫瑰屋吧!”觉得自己表达的不清楚,又说一遍:“店铺名字就叫玫瑰屋,怎么样?”清脆的笑声犹如碎冰撞击着玻璃杯,叶云舟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过快的心跳使得他呼吸都小心翼翼。平时的林静是克制,冷静,笑容不达眼底的,只有在这一刻,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快乐,他甚至觉得这样的笑容比墙上的玫瑰更美,更吸引人。
林静要给雷老师报酬,却遭到雷老师的训斥:“我给自己的学生帮个忙,要什么钱?你们这些孩子,一走出校门就染了一身的社会气,那要是帮我背一袋米,我还要给你工钱吗?”林静也就敢在心里吐槽,那能一样吗?表面还是乖乖听训,像极了上学时候挨批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