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是被夜总会幕后的海港老板老板邀请来的,自以为高人一等,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双手在胸前交叉,拦在林静的前面,高傲的抬起下巴:“八婆,会玩吉他了不起啊?像你这样的在海港连当陪酒小姐都不够格啊!我可以来这儿挣钱,你就未必能去啊!”浑身都散发着海港人的傲慢。第一次碰到地域歧视,给林静气笑了,上下扫视了眼前人,鄙夷道:“原来你是在海港当鸭子的吗?业务这么熟悉,怎么?混不下去了才来内地发展?站着挣钱才几天啊?脊柱不疼了?我就算不用去海港也能在这儿消费,你呢?只能给我服务,懂吗?不管你来自哪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只会尊重懂得自重的人,我觉得你还是适合跪着服务。”“啪啪啪!”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拍着手走过来,对林静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喜欢那句‘尊重懂得自重的人’不过你在我的店里这么欺负我的歌手,太不给我刘某人面子了吧?”
此时叶云舟他们都围了过来,眼神询问,林静依然面不改色:“原来是刘老板啊?失敬,您这好好的夜总会,怎么挑个皇宫里失宠的嬷嬷,颐指气使的只会拿着鼻孔看人。白白破坏了体验感。”说的一脸惋惜。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抿嘴低头,为了不笑出来,忍得很辛苦。歌手听到把他比喻成嬷嬷就气不打一处来,对刘老板说:“我是没想到你们这儿这么排外,这份工作我应该是无法胜任了。”他说这句无非想给自己找回面子,但刘老板却当真了:“那你可以回海港了,我也觉得你有点水土不服。”这句话一出来,很多人都愣住了,包括歌手,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辩驳道:“刘老板,你可没资格让我回去,我是郑老板特意请过来的。”眼里还残存些不屑。
刘老板向身后的两个高大男人勾了勾手指,也没说什么,那二人就上前架着歌手从后门离开了,对歌手的挣扎和吵闹充耳不闻。叶云舟和秦既明此刻对势力的渴望达到某种高度,向上的种子疯狂蔓延。刘老板玩味的看着三个年轻人,目光聚集到林静身上,说:“好了,嬷嬷也被你赶走了,这个空缺你来填补吗?”
“刘老板,嬷嬷可是被你的人架走的,您慧眼识珠,怎么会让过来我捣乱呢?”林静听得出刘老板是开玩笑的。
“既然破坏了你们的体验感,作为老板,就请你们喝一杯!可否赏脸?”
“哪儿的话?给您添了麻烦,我应该向您赔不是才对。”林静收起散漫的态度,认真道歉,她可没有无脑到敢惹地头蛇。
“哈哈,好,能屈能伸,是个有担当的,来来,坐这边。”刘老板把他们几个请到了舞台旁边宽敞的卡座里。
叶云舟挨着林静坐下,苏珩倒是挨着刘老板,殷勤的点烟示好。一首围着苏娜的孙秀刚突然说道:“刘老板,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他是知道刘老板的大名的,和海港的商人合作开夜总会,背后有强大的靠山,刚林静跟刘老板对峙的时候他都离的远远的,生怕连累到自己,最后要请客才敢上前想蹭个脸熟。刘老板和善的笑着,却没接话,场面很尴尬,苏娜不太高兴,她可以欺负孙秀刚,别人不能小看他。嘟囔道:“又不是我们惹的祸,你道什么歉?”苏珩都想封住妹妹的嘴,明明比林静还大几岁,怎么头脑还没有人家一半灵光呢?服务员陆续的上酒水和果盘缓解了气氛。林静刚想拿起酒,就被叶云舟夺过去,起身对刘老板说:“她还没成年,不能饮酒,今天的事,我代她向您道歉,如果有什么损失我也会赔偿。”秦既明也起身表明自己的立场“还有我。”刘老板似乎很欣赏叶云舟他俩,笑着开口:“唉,坐下,先坐下。今天的事也不全是这丫头的错,这个歌手确实太傲慢,挣着我们的钱要还鄙视,要不是年底不好找人,早就想辞退了。倒是今天能结识你们几个有趣的小朋友,也是缘分,以后常来玩。”林静把人家歌手赶走了也过意不去,说:“刘老板,我可以冒充几天的歌手,方便您安排新的员工。”林静的话刚出口,就听苏娜自荐道:“还有我,我也可以唱几天。”苏珩的脸色才好转。
林静一方面想弥补过错,另一方面是想结交刘老板,以后如果经常在特区活动,免不了有各种摩擦,需要个有能力的外援。人与人之间需要缘分,更需要接触。这个地方虽然鱼龙混杂,但也能结交一些生意场上的人脉,过年这几天出来活动一下也不错。叶云舟不知道林静的内心活动,只觉得自己还是太弱小,离开了家里的庇护,都没办法保护喜欢的人,此刻才正视一个强大的家庭对于个人的发展起到何等的作用。他妈妈苛刻百般挑剔的背后,实则藏着不让家族走向没落的密钥,向上攀爬需要家庭的托举。窝在自己的舒适区,没有想明白的道理正在一一解开谜底。
苏珩正透过霓虹灯的掩盖注视着林静;这个看着无害的小姑娘,还真是不简单,伶牙俐齿,有仇当场就报,还有一点就是头脑聪明,她嗓音条件没有苏娜好,加了一把吉他,把硬生生把苏娜的风头压过去了。遇到歌手的刁难反手就讽刺回去,即使碰到刘老板这样的人物也毫不畏惧。在苏珩看来,女孩子不用多漂亮,聪明机灵最重要,如果又漂亮又有脑子呢?应该属于稀缺资源。
林静也看到了苏珩,看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就像看到大学时期的李志辉,突然有点反胃,首接奔向卫生间。洗完脸,林静仔细复盘今晚发生的事情;苏珩和李志辉太像了,但不可能是同一人,苏珩更像个商人,可以为了利益放低姿态迎合他人,可李志辉是个骨子里都透着高傲的人,他可以全方位观照他人,却不迎合别人。现在脑子清醒了,好像都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