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维诊所那扇狭窄的金属门在我们身后“砰”地关上，V几乎是瘫倒在了诊疗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额前的红发。
“差点……交代在那儿……”她捂着腹部的手微微颤抖。
老维动作麻利地剪开V被血浸透的皮夹克和里面的紧身衣，露出狰狞的伤口。他一边快速清理、消毒、缝合，一边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色金属方块，又扫过我们几个。“动静不小。外面至少有三拨人在找你们：漩涡帮的疯子、NCPD的条子，还有公司狗。”他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公司狗”三个字让V和我心头同时一凛。
实验室？荒坂？
“终端！”V挣扎着想起来，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老维！快！洗掉我身上那该死的玩意儿！还有这终端的底层烙印！”
老维专注地处理伤口，首到最后一针缝完，打上生物胶，才拿起那个沉甸甸的终端核心。他走到角落一个工作台前，将终端接驳上去。
“按住她，别让她乱动。”老维对艾莉说了一句，然后拿起一个布满探针的头盔，不由分说地扣在了V的脑袋上。
“老维你轻点！”V痛呼。
“忍着！”老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手指在老旧控制台上飞快敲打起来。屏幕上瞬间刷过瀑布般的数据流，夹杂着刺眼的红色警告框。
嗡——！
头盔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起来！V的身体瞬间绷紧，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额头青筋暴起。
【汪！检测到V姐姐生物电信号剧烈波动！神经过载风险！】狗子紧张地报告。
“老维！”我忍不住出声。
“死不了！”老维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这玩意儿是军用级的，强拆就得受罪！快了！”
屏幕上，一个血红的“咬尾蛇环绕齿轮”标志被无数银白色的数据流疯狂冲刷、撕裂！进度条艰难地向前推进。
99%… 100%！
头盔指示灯熄灭，V如同虚脱般下去，大口喘息，眼神都有些涣散。
“搞定。”老维拔掉终端接口，随手把头盔扔到一边。“追踪信标彻底抹了，终端底层协议也洗成了白板。
V缓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坐起来，看向老维的眼神复杂，最终道：“谢了，老维。”
老维只是哼了一声，开始收拾工具。“诊所后面有条暗道，通‘河谷区’的排水口。不想被堵死就赶紧滚。”
我立刻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V，“该你兑现承诺了，V。RELIC原型机，强尼·银手的人格印记初版。它在哪？”
V靠在诊疗床上，喘息稍微平复，“RELIC原型机……荒坂的顶级机密。你们找它干嘛？想把自己变成数字鬼魂？”
“这你不用管。”我语气坚决，“我们有我们的理由。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情报。”
V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
“行。”V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疲惫，但很清晰，“我欠你们一次。RELIC原型机最后一次可靠的消息，是在‘来生’酒吧。”
“来生酒吧？”我皱眉，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
“夜之城佣兵和情报贩子的圣地。”V解释道，“老板叫罗格，手眼通天。大概半年前，有个中间人喝高了吹牛，说经手过一笔大买卖，帮某个大人物从荒坂内部‘运’了个‘老古董’出来，指定要送去‘来生’交给罗格保管。”
“罗格？”我记下这个名字。
“嗯。但别抱太大希望。”V泼了盆冷水，“第一，消息是半年前的，东西还在不在‘来生’天知道。第二，就算在，罗格可不是好说话的。她只认实力和筹码。第三”她顿了顿，眼神凝重，“你们也被盯上了，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人？”
“惹了不想被惹的人。”我避重就轻，实验室的触手果然无处不在。“‘来生’酒吧在哪？”
“市中心，摩天楼H8，负一层。”V报出地址，“入口很隐蔽，找门口那个叫克莱尔的酒保，报我的名字……也许有点用。”她挣扎着下床，捡起地上洗白的终端核心，塞进一个破背包里。“我的活儿完了。终端归我，我们两清。”她背上包，动作牵动伤口让她吸了口冷气。
“这就走？”我看着她苍白的脸。
“不走等着被包饺子？”V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狠厉又疲惫的笑，“夜之城就这样，人情债两清，各走各路。祝你们在‘来生’好运。”她没再多说，一瘸一拐地走向诊所后面老维指的那条暗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汪！V姐姐的生命体征趋于稳定，但移动速度受限。外部威胁信号源正在逼近诊所正门！】狗子发出警报。
“我们也走！”我当机立断，“老维，谢了！”丢下几块从乐园带来的、纯度尚可的废土金属锭，我们跟着冲向诊所后面的暗道。
暗道狭窄潮湿，我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黑暗中爬行了一段，才从一个半掩的栅栏口钻出来。外面是一条宽阔但污浊不堪的露天排水渠，两侧是高耸的混凝土堤岸，上面是错综复杂的立体交通轨道。这里己经是沃森区边缘。
“艾莉，规划去‘来生’酒吧的最快路径。”我抹了把脸上的污水。
【路径规划中……】艾莉的机械义眼蓝光扫视着周围环境，【推荐方案：沿排水渠向西1.2公里，进入“河谷区”地下管网，利用旧地铁线路前往市中心H8区域。预计耗时：45分钟。风险：未知流浪者/帮派盘踞。】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左臂无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新装的神经同步调节器让她的动作流畅得如同本能。
“走！”我们沿着巨大的排水渠，向着城市的心脏地带，向着那个名为“来生”的佣兵圣地，快速潜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