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的雨下了整整一夜。
华英雄站在新换的房间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模仿着昨晚文卿的摩斯密码节奏。三短两长，停顿，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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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对面的窗口始终暗着，厚重的遮光帘严丝合缝。自从昨晚发现狗仔后，文卿就彻底进入了"静默状态"——排练时专业疏离，采访时礼貌客套，连目光接触都控制在必要的范围内。
手机震动，是武潇发来的消息：
"《娱乐星闻》撤稿了，但其他媒体还在猜。今天记者会小心点。"
华英雄回了个"明白"，目光又落回对面窗口。
（她现在在做什么？）
（有没有像他一样，数着日子等巡演结束？）
敲门声突然响起，节奏很特别——两轻一重，停顿，再三轻。
华英雄瞬间绷首了背脊。这是他们在话剧《暗号》里用过的敲门暗号。
他快步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确认——是苏糖。
"英雄哥！"门一开，苏糖就蹦了进来，手里举着个精致的盒子，"文卿姐让我给你的！"
华英雄接过盒子，里面是一副无线耳机，旁边还贴着张便签：
「今晚八点，频率88.5。」
没有署名，但那清隽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她还说什么了？"华英雄努力控制着上扬的嘴角。
苏糖歪着头想了想："她说...『专业演员要学会即兴发挥』？"
......
晚上七点五十分，华英雄戴上耳机，调到指定频率。耳机里只有沙沙的白噪音，但他却像等待开场的演员一样紧张。
八点整，白噪音突然中断，文卿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测试。"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华英雄心跳漏了一拍。他按下通话键："收到。"
耳机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文卿似乎在调整设备："频率只能维持30分钟，会被监测到。"
"嗯。"
"今天记者问了什么？"
华英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问我们是不是在用摩斯密码传情。"
文卿轻笑了一声，气息通过耳机传来，像是首接拂过他耳畔："你怎么回答？"
"我说..."华英雄模仿着采访时的官方语气，"『那是话剧《暗号》的排练内容』。"
"不错。"文卿的声音带着赞许，"很专业。"
沉默在电波中流淌，却不显得尴尬。华英雄能听到她那边轻微的呼吸声，偶尔有纸张摩擦的细响，仿佛她就坐在身边。
"华英雄。"文卿突然开口，"记得我们第一次对戏吗？"
"《恋爱的犀牛》，你骂我感情不到位。"
"不是骂，是纠正。"
"你当时用剧本敲我额头。"
"因为你走神。"
华英雄笑起来："我现在也走神。"
"想什么？"
"想你敲我额头的样子。"
耳机里传来文卿轻微的吸气声，然后是长久的静默。华英雄几乎能想象她推眼镜的小动作，和微微泛红的耳尖。
"文卿？"
"频率不稳定。"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明天...老地方...剧本..."
信号中断了，耳机里只剩下沙沙声。
华英雄摘下耳机，发现刚好三十分钟。他着耳机边缘，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演员的自我修养」
他忍不住笑了。这很文卿——连调情都要披着专业的外衣。
手机亮起，是苏糖发来的消息：
"英雄哥！文卿姐让我明天跟你一起走红毯！说这样'比较安全'！"
华英雄回了个"好"，心里却明白文卿的用意——苏糖是他们最好的掩护。活泼可爱的甜妹站在中间，谁还会注意那些克制的眼神交流？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华英雄再次看向对面的窗口，发现遮光帘不知何时拉开了一条缝。
一盏小台灯亮着，在玻璃上投下温暖的光晕。灯光闪烁了三下，停顿，又闪烁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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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华英雄拿起手机电筒，回应了同样的信号。这一次，他没有担心会被谁看见。
因为在这个频率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