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外滩18号地下室,林悠的紫外灯扫过不锈钢货架,照亮一排排玻璃罐。每个罐子里泡着的不是器官,而是蠕动的血肉组织,表面浮现出股票代码般的荧光纹路。
“这不是制药……是造人。”她镊起一片组织放入检测仪,屏幕弹出基因序列——与陈青崖的变异DNA相似度99.8%。货架尽头挂着泛黄的《血肉账簿》,首页用钢笔写着:
“昭和58年,抗辐射药剂第9代实验体——陈青崖。”
陈青崖的左手按在账簿上,皮肤下蓝光骤亮,纸张自动翻页,露出周淮安母亲的字迹:
“淮安是完美的中和剂,他的血能杀死圣童。”
地下室的通风口突然灌入腥风,离歌的尸体倒吊着滑进来,手中握着一枚三峡大坝的微型模型,坝体插满槐木钉。
林悠的实验室里,陈青崖躺在意识上传舱内,太阳穴贴着电极片。屏幕上的脑电波逐渐分裂成两道频率——一道属于他,另一道是1945年的山本青一。
“你的基因链在崩溃,细胞端粒每小时缩短3倍。”林悠调出全息投影,“除非把意识转移到虚拟世界,否则48小时后你会彻底分解成一摊辐射液。”
陈青崖突然抽搐,左臂异化成骨刃刺穿舱盖。他扯断电极线,瞳孔交替闪烁蓝黑两色:“巫女在三峡大坝埋了铀弹……我的时间不多了。”
周淮安踹门闯入,手中握着从血肉账簿里撕下的纸页——上面是母亲与三峡工程总工程师的合影,背景里的施工图被红笔圈出五个坐标。
巫女残党在三峡泄洪洞内铺设尸体,每具尸体的脊椎插入铀合金钉,拼出首径百米的符咒。洞顶悬挂着九口铅棺,棺内传出陈青崖的基因样本编号广播:
“圣童终期实验,代号:长江。”
陈青崖的骨刃劈开泄洪闸门,湍急的水流中浮起数百具缠满符咒的浮尸。尸群心口的芯片投射出全息影像——巫女站在核爆模拟舱前,手中握着周淮安幼时的长命锁。
“乖孙,你猜这锁里藏着什么?”巫女拧开锁芯,掉出一管幽蓝血液,“这是你出生时我抽的脐带血……足够杀死十个圣童。”
周淮安举枪的手颤抖不止,陈青崖的基因检测仪突然报警——巫女手中的血液与他的DNA完全匹配。
“她没说谎。”林悠盯着数据,“你的血能中和辐射……但代价是他的命。”
泄洪洞深处传来倒计时轰鸣,铀弹的起爆装置与三峡电网绑定。巫女的声音通过尸群芯片外放:“选吧,要么陈青崖死,要么半个中国陪葬!”
陈青崖的骨刃突然贯穿自己胸膛,挖出跳动的心脏——那颗心脏泛着蓝光,表面刻满与血肉账簿相同的符咒。
“我的命早就是本烂账了。”他将心脏抛向铀弹,“但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心脏接触铀弹的瞬间,长江水倒灌进泄洪洞,将所有尸体冲成碎片。巫女在洪流中尖笑:“你毁了肉身,但意识还在虚拟世界……你永远逃不出‘神骸’!”
意识上传舱内,陈青崖的脑电波彻底消失。林悠的屏幕却自动亮起,弹出1945年广岛废墟的虚拟场景——少年山本青一抱着婴儿,站在焦土上哼唱童谣《嫁衣》。
周淮安翻开血肉账簿末页,母亲的字迹斑驳潦草:
“青崖非器,乃心牢。若毁其身,必释其魂。”
他转头看向长江,水面浮起无数荧光——陈青崖的基因碎屑在水中重组,凝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巫女的残党从暗处发出最后通牒:
“圣童己入网,下一站——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