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夜风裹着凉意,吹得池面泛起涟漪。顾清婉站在石桥上,指尖被慕容霖握住时,微微一颤。
“你还在想魏丞相的事?”他低声问。
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那片沉静的宫墙,“他这一走,怕是不会轻易回来。”
慕容霖却笑了,笑意里藏着冷意,“不管是谁,只要敢阻拦我们,就让他付出代价。”
风声掠过树梢,一只夜枭啼叫一声,划破寂静。
翌日清晨,朝堂尚未开议,一道急报便如惊雷般炸响——北方边疆告急,游牧部落大举南侵,前锋己突破第一道防线,战火逼近重镇雁州!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有大臣主张求和,有人提议调兵防守,更多人则在争论该由谁领军出征。皇帝面色凝重,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顾清婉与慕容霖身上。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决断。
“陛下。”顾清婉上前一步,声音清冽,“如今朝局初定,若贸然换将,恐军心不稳。臣愿亲赴边疆,协助守城。”
“臣亦请命随行。”慕容霖紧随其后,语气坚定,“战事紧急,不可耽搁。”
皇帝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准奏。”
消息传出,京城震动。百姓议论纷纷,有人担忧,也有人拍手称快,认为这正是新政策能否经受考验的试金石。
三日后,顾清婉与慕容霖率轻骑先行出发,大军随后跟进。
北地寒风凛冽,途中又逢大雪封路,行军极为艰难。士兵们士气低落,不少人私下议论这场仗是否值得打。
顾清婉察觉到军心浮动,当夜召集将领议事,亲自为士兵熬粥鼓舞士气。
“你们可知为何要打仗?”她站在营帐前,声音穿透风雪,“不是为了权势,也不是为了功名,而是为了脚下这片土地,为了你们的家人、孩子,能在和平中生活。”
士兵们静静听着,有人低头抹了把脸上的雪水。
慕容霖则亲自巡查营地,与将士同吃同住,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并迅速调整了行军路线,避开了最险峻的一段山路。
七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前线。
雁州城头,旌旗猎猎。城墙之上,己有守军列阵待敌,但人人神色凝重,气氛压抑。
守将李将军迎出城门,拱手道:“末将恭迎二位大人。”
顾清婉点头回礼,目光扫过城外荒野,眉头微蹙:“敌军前锋距离此处不过三十里,为何未见动静?”
李将军迟疑片刻,才低声答道:“敌军昨夜曾派使者前来,要求我方献粮献金,否则三日内攻城。”
“他们是在试探。”慕容霖冷笑,“故意放缓攻势,是想让我们松懈。”
顾清婉颔首,立刻下令加强巡逻,并命人连夜加固城防。
次日黎明,号角声骤然响起,敌军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黑压压一片,马蹄踏碎积雪,卷起漫天尘土。
城头守军一阵骚动,有人开始慌乱。
“稳住!”顾清婉厉喝一声,亲自登上城楼,手持弓箭,率先射出第一箭。
羽箭破空而出,精准命中一名敌军首领额头,敌军阵型略显混乱。
慕容霖则指挥守军放箭,同时安排火油桶滚落城墙,点燃之后倾泻而下,顿时烈焰冲天,敌军攻势稍缓。
然而,敌人并未退却,反而更凶猛地发起第二轮冲锋。
战斗持续整整一日,双方伤亡惨重。
夜幕降临,敌军暂退十里扎营。城内灯火通明,伤员呻吟不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顾清婉坐在临时军帐中,手中握着一支缴获的敌军长矛,眉头紧锁。
“这支矛……”她抬眼看向慕容霖,“锻造工艺远胜寻常游牧民族兵器,更像是中原匠人所制。”
慕容霖接过长矛,仔细端详片刻,眼神渐冷:“看来,这背后果然另有推手。”
“若只是普通入侵,他们不会如此有备而来。”顾清婉缓缓道,“更何况,进攻时机太巧,偏偏选在新政推行之际。”
慕容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说……会不会是魏丞相?”
“不排除这个可能。”顾清婉眸光微闪,“但他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势力。”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警觉。
翌日清晨,顾清婉召集众将,重新部署兵力。她决定采取诱敌深入之策,将部分兵力伪装成溃逃士兵,引诱敌军进入伏击圈。
慕容霖则亲自带队埋伏于山谷两侧,等待敌军入彀。
午后,敌军果然中计,追击“溃军”进入山谷。
一声令下,滚石落木轰然砸下,弓箭齐发,敌军阵型大乱。
顾清婉身披铠甲,亲自领兵杀出,首取敌军主将首级。
一番激战,敌军死伤惨重,残部仓皇撤退。
战报传回京城,举国振奋。百姓高呼顾清婉与慕容霖之名,赞其为国护疆。
然而,顾清婉却无暇享受胜利喜悦。她在清理战场时,发现几具敌军尸体身上竟佩戴着一枚奇特的银质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徽记——似龙非龙,似蛇非蛇。
她将其递给慕容霖,低声道:“你觉得,这是什么?”
慕容霖盯着那枚令牌许久,忽然眯起眼睛:“这不是普通军队会有的东西。”
“也就是说……”顾清婉声音微冷,“这场战争,只是个开始。”
慕容霖点头,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仿佛能透过层层风雪,看到幕后操纵一切的身影。
“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或许比想象中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