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未歇,边关的庆功宴刚过,顾清婉与慕容霖便接到了皇帝召他们回京的旨意。此番边疆之行不仅稳固了他们的声望,也让朝中局势进一步向他们倾斜。然而,顾清婉心中清楚,真正的战场不只是在边关,更在那座金碧辉煌、暗流汹涌的宫墙之内。
回到京城后,慕容霖因军务繁忙被皇帝留于外廷议事,而她则被安排暂居东宫旧院。一踏入宫门,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却掩不住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她不动声色地扫视西周,发现原本服侍她的宫女换了几人,连平日里最贴心的小荷也不见踪影。
“娘娘一路辛苦。”一名新来的宫女迎上前来,声音甜美,“奴婢是奉贵妃娘娘之命来伺候您的。”
顾清婉微微一笑,点头应下,并未多言。
翌日清晨,她在晨雾中步入御花园,准备参加皇后主持的春宴。这是她归来后的首次露面,自然引得众妃嫔侧目。她一身素雅却不失贵气的衣裙,在众人花团锦簇中反倒显得格外清冷。
“顾夫人真是风采依旧啊。”一位身着鹅黄长裙的新妃笑着走来,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挑衅,“听闻您在边关立下大功,真是令人敬佩。”
顾清婉淡淡一笑:“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可有些人就坐不住了呢。”另一名妃子低声附和,语气轻佻。
顾清婉没有回应,只是一步步走向主位。她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在试探她是否还如前世般好欺。
宴会开始不久,一道甜点呈了上来。顾清婉望着眼前那碗桂花莲子羹,眼神微凝。她不动声色地用银簪挑了挑,果然簪尖泛黑。她轻轻放下汤匙,目光扫过席间众人。
“这道甜点,是谁负责的?”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一名低阶宫女慌忙跪下:“回……回娘娘,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绡姑娘亲自送来的。”
席间顿时一片哗然。
红绡脸色瞬间惨白,连连叩首:“奴婢不知情,奴婢只是照吩咐行事!”
顾清婉看向坐在上首的贵妃,对方正强作镇定,嘴角挂着勉强的笑容:“顾夫人,想必是误会了吧?我怎会做这种事?”
“误会?”顾清婉轻笑一声,“那就请贵妃娘娘一同去内务府查个明白吧。”
贵妃脸色骤变,却不敢反驳。她虽受宠,但如今顾清婉手握兵权,又有慕容霖为后盾,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事情最终不了了之,贵妃被罚禁足三月,红绡被打入冷宫。表面上看是小事一桩,可宫中人都知道,这是顾清婉回归后的第一记重拳。
但她并未就此罢休。
几日后,她在翻阅账册时,发现宫中米粮损耗异常,某些妃嫔私底下频繁与宫外往来,甚至有人暗中购置毒药。她不动声色地将这些记录抄录下来,交给了苏公公,请他转呈皇帝。
与此同时,她开始重新安插自己的心腹进入各宫,借机掌握更多情报。那些曾对她怀有敌意的妃嫔,一个个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御花园的晚宴再次举行,这一次,顾清婉主动设宴,邀请诸妃出席。她一反常态,态度温和,频频举杯,仿佛真的要与她们化干戈为玉帛。
酒过三巡,一名妃子醉醺醺地起身,踉跄几步后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有人下毒!”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顾清婉却神色不变,缓缓起身:“各位不必惊慌,此人不过是饮酒过量,加上体质虚弱所致。”
她转向身边宫女:“去请太医过来。”
太医赶到后,检查一番,果然如她所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却也对顾清婉的冷静与从容刮目相看。
可没人注意到,那名妃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她明明记得自己喝的是掺了的酒,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失效?
原来,顾清婉早己察觉到宴席中的异样,提前让心腹调换了部分酒水,并在每人的座位旁放置了解毒香囊。她要用这场看似平常的宴会,彻底打乱敌人的节奏。
宴席散去,顾清婉回到寝宫,小荷终于现身。她低声禀报:“娘娘,我们的人己经打入贵妃和淑妃的宫中,最近她们常与一个神秘男子书信往来。”
“继续盯着。”顾清婉淡淡道,“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顾清婉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紫宸殿,眼中寒光闪烁。
宫斗从来不是儿戏,尤其在这风雨欲来的时刻。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成为她与慕容霖登顶之路的绊脚石。
而此刻,皇宫深处,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正悄然走入一间密室。她手中拿着一封尚未拆封的密信,神情凝重。
“顾清婉回来了。”她低声说道,“比我们预想的更快。”
室内沉默片刻,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就让她见识一下,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门外,一只乌鸦振翅飞起,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