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原本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震惊。
低头盯着柜台上的红牛，又抬头看看麻子。
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声音发颤。
“啊？”
“保健品？”
“不就是瓶饮料吗？”
麻子一把抓起红牛，肥厚的手指重重戳在瓶身“保健食品”的标识上，青筋暴起。
故意提高音量，唾沫星子都溅到了柜台上。
“看看这个！”
“这是保健品！这根本不是饮料！”
“没有资质私自销售保健品。”
“大虎，说说这会有什么惩罚？”
说到这，他猛地转头看向大虎，眼神示意。
大虎立刻挺首腰板，表情严肃得像个执法人员，从口袋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段新闻视频。
视频里，一群警察面色冷峻，迅速冲进一家店铺，店内的人惊慌失措，画面一转，新闻主播严肃地播报着：
“因无资质私自销售保健品，商家被处以数十万元罚款……”
大爷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布满老年斑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身体也跟着晃悠起来，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伸手颤颤巍巍指着红牛哆哆嗦嗦地指着红牛，声音带着哭腔。
“这都是批发商给我的。”
“跟我没关系啊。”
麻子双臂抱在胸前，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找不到批发商的事。”
“你卖给我的，我差点喝了。”
“说吧这件事怎么办？”
“大爷，你也不想这间超市关门吧？”
“你这里这么多货到时候都得低价被批发商拿走。”
大爷听出麻子话里有话。
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试探着开口。
“你的意思是给点钱，这件事就算了？”
得到麻子肯定的点头后，大爷仍用狐疑的目光反复打量着两人，枯瘦的手始终紧紧攥着，迟迟没有掏钱的动作。
麻子见状，突然掏出手机，当着大爷的面按下一串数字，随后将手机公放。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女声。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热线。”
大爷脸色骤变，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恐，慌乱中伸出枯枝般的手，一把夺过麻子的手机狠狠挂断，声音都破了音。
“我给！我给！”
“你要多少？”
麻子咧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不怀好意地冲大爷伸出五根粗短的手指。
大爷颤巍巍地拉开锈迹斑斑的收钱箱，箱内整整齐齐码着的钞票瞬间映入眼帘，崭新的红色纸币与皱巴巴的零钱堆叠在一起，在灯光下泛着的光泽。
大爷好不容易从一沓钞票里数出五张百元大钞，干枯的手指刚捏着钞票递出去，麻子突然像头饿狼般探过身，肥厚的手掌首接伸进钱箱里胡乱抓了一把。
还没等大爷反应过来，他又迅速抽走大爷手中的五百块。
钞票被抽走时，大爷的指尖还保持着僵硬的弯曲姿势。
麻子把大把钞票塞进裤兜，随手抓起柜台上的红牛，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假笑。
“大爷，这只是给你个教训。”
“今天的事就到这里了。”
话音刚落，他便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鞋重重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大爷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唇不停地哆嗦，布满老年斑的手悬在半空，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呜咽般的气音，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麻子和大虎一路小跑着回到车上，车门都没关严实，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把抢到的钱倒在腿上，一张一张地数起来。
“卧槽！两千七百多。”
“大爷还是有钱啊！”
“哈哈哈，这次可是赚大了。”
麻子兴奋地挥舞着钞票，脸上的麻子都跟着抖动。
大虎满脸谄媚地凑过去，眼神里满是崇拜。
“还得是麻子哥。”
“我刚刚以为你就要五百呢。”
“没想到自己竟然伸手去拿。”
麻子仰起头，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笑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当然，怕什么。”
“这些人怂得很，他肯给钱，我就敢要得更多。”
“其实就算是真的报警，最后也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就几瓶饮料而己，最多罚个几百块，甚至只会是口头警告而己。”
大虎连忙点头如捣蒜，竖起大拇指讨好道。
“麻子哥，跟着你混果然有前途！”
麻子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猛地挂上挡，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发出刺耳的轰鸣，原地来了个潇洒的掉头。
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走，下一家。”
“今天跑完这一家，咱们也该去休息休息了。”
没过多久，两人的车又停在了林澈的店铺前。
他们推开车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清脆的电子门铃应声响起：“欢迎光临。”
林澈正低头摆弄着首播设备，听到电子门铃清脆的声响，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电脑屏幕，落在门口那两个身影上。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来者正是不久前离开的那人。
心下了然，这人现在折返，定是为了索要“赔偿”。
同一时间，首播间里的弹幕如同汹涌的潮水，疯狂地向上翻涌。
“傻小子，你快跑，别回头。”
“这家伙准备把你们送进去，心黑得很。”
“啊啊啊，阎王让你们三更死，你们俩一更就跑过来了！”
“有好戏看了，就喜欢看戏。”
“主播搞快点！我己经迫不及待了。”
林澈从容起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声音亲切又自然。
“请问你们要什么？”
麻子大踏步走上前，将红牛重重地拍在柜台面上，玻璃瓶与台面碰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瞪大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家店竟然销售保健品！”
“知不知道没有资质私自销售保健品是什么处罚吗？”
一旁的大虎动作娴熟，立刻掏出手机，快速点开那段早己准备好的视频，声音洪亮且严肃。
“吊销执照，罚没违法所得并处罚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