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眼的旋涡吞噬了最后一丝玄黄之气,顾明河握着嗡鸣的弑神叹,枪尖残留的殄文正与额间第三目共鸣。青璃的残魂化作流光掠过海面,所过之处凝结出冰晶轨迹——那分明是顾九渊三百年前独创的「踏雪寻龙」步法!
"兄长……你果然还留着后手。"顾明河的金瞳穿透万丈浊浪,望见海底祭坛上悬浮的青铜罗盘。盘面十二时辰方位各嵌着一枚玉蝉碎片,正中凹陷处,正是他怀中那半枚残蝉的形状。
葬龙渊·血祭台
九根镇龙柱轰然倒塌,顾九渊的残魂从柱底封印中挣脱。他的指尖抚过柱身剑痕,那些被顾长风抹去的记忆如潮涌回——
五百年前雨夜,少年顾九渊跪在青铜台前,看着父亲将弑神叹刺入胞弟明河心口。金血喷溅在罗盘上时,他才惊觉所谓"剜心换命",不过是顾长风激活玉蝉封印的仪式!
"明河……"顾九渊的残魂突然凝实,龙爪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着的半颗琉璃心,"原来我的心脏,早就分给了你……"
混沌海眼·子时
顾明河将残蝉嵌入罗盘,十二枚碎片同时亮起。海水分裂出甬道,尽头石棺上缠绕的锁链竟与顾九渊残魂同源!棺盖移开的刹那,弑神叹突然脱手飞向虚空——
枪尖刺中的却不是敌人,而是三百里外正与修士厮杀的顾九渊残魂!
"终于等到此刻。"顾长风的声音自石棺中传出,棺内躺着的竟是完好无损的青璃真身,"用弑神叹贯穿双生子魂魄,方能唤醒初祖真正的……"
顾明河的金瞳突然淌出血泪,他看清了石棺底部刻着的殄文:【双生烛龙,混沌锁钥】。三百年前枯井中的画面再度浮现,只不过这次,他看见顾九渊剜心时偷偷将半枚玉蝉塞入自己灵台!
"兄长……你早就知道……"顾明河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弑神叹却在此刻调转枪头刺向自己眉心。额间第三目迸射混沌光束,将罗盘上的玉蝉尽数熔炼。
青璃的真身突然睁眼,指尖绽开血莲:"明河,接住!"
一朵十二瓣红莲穿透混沌,每片花瓣都裹着顾九渊不同纪元的记忆。顾明河在记忆洪流中看见真相:所谓初代弑神者,不过是顾家先祖为对抗天道创造的傀儡!
"该结束了。"顾明河的金瞳彻底化作混沌旋涡,弑神叹吸尽十二枚玉蝉之力,"顾长风,你以为只有你会布局千年?"
血蝉破晓
初代弑神者的心脏在罗盘中炸裂,混沌海眼倒灌天穹。顾九渊的残魂与顾明河合二为一,额间金蝉纹印裂变成血色竖瞳。青璃的真身化作流光注入弑神叹,枪尖所指之处,天道法则寸寸崩解。
顾长风从虚空中跌落,心口的金蝉纹印正在消融:"不可能……我明明将初祖的……"
"你算计了十万年,却忘了一件事。"顾明河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既有顾九渊的龙啸,又有青璃的清音,"顾家血脉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逆鳞——"
"而在甘愿为至亲赴死的愚痴!"
弑神叹贯穿顾长风神魂的刹那,十万把青铜巨门在诸天同时开启。门内涌出的不是混沌气息,而是被初代弑神者封印的万千生灵愿力。顾明河望着掌心彻底拼合的玉蝉,终于读懂了蝉翼上的最后谶语:
"破劫者,唯痴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