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鼎内的碧焰凝成旋涡,林玄与叶凝霜的魂魄在火中沉浮。鼎壁浮现三百道蛊文,每一笔都是莫七娘当年饲蛊时剜心刻下的血咒。姜昼的鱼竿钉入冰层,银鱼群衔来昆仑雪莲的根须:“以雪髓为骨,龙脉为血——铸身只能撑半炷香!”
鼎外,昆仑龙脉的震颤愈发狂暴。冰窟穹顶裂开蛛网状缝隙,黑玉残骸中的血瞳己凝成叶无咎的完整虚影。他踏着龙脉戾气而行,所过之处冰棱倒悬如剑:“乖徒儿,你这熔魂术……还是我教的。”
叶凝霜的魂魄突然暴起,冰魄玄脉凝成锁链缠住鼎沿:“林玄,借魂火一用!”
青红双色魂焰交织,鼎中腾起人形轮廓。林玄的虚影握住斩怨刀残片,刀刃劈开碧焰的瞬间,万毒鼎轰然炸裂——
雪髓为骨,龙血为肌,两道身影破鼎而出!
林玄的新躯爬满逆鳞纹路,左瞳燃着青焰;叶凝霜的冰魄玄脉裹着赤鳞,右腕缠着千魂蛊母的残息。姜昼的白骨身躯在冲击波中崩碎大半,却咧嘴狂笑:“成了!七娘的血咒果然能镇魂!”
叶无咎的虚影骤然凝实,骨龙尾扫塌半边冰窟:“雕虫小技!”
龙脉黑血凝成三千怨魂,每一具都是玄天武修的面容。林玄的斩怨刀劈中魂潮,刀刃却被亡魂的执念腐蚀出缺口:“这些是……当年殉界的英魂?”
“早被炼成伥鬼了。”叶无咎的指尖点向龙脉核心,“今日便让你们看看,何为真正的‘血祭苍生’!”
龙脉核心·葬魂渊
深渊底部矗立着九根盘龙柱,柱身锁着青铜巨棺。棺盖缝隙渗出粘稠黑浆,浆中浮着莫七娘的脸:“快走……棺里是初代守玉人的怨魄……”
叶凝霜的冰魄玄脉冻结黑浆,赤鳞却在触及时被腐蚀。林玄的逆鳞纹路迸发青光,斩怨刀刺入棺缝:“叶无咎,你连祖师爷都敢炼?”
刀锋劈开棺盖的刹那,深渊刮起腥风。棺中坐起具无面尸身,脖颈挂着九枚逆鳞串成的骨链——正是三百年前玄天界大长老的遗骸!尸身抬手结印,盘龙柱上的锁链如活蛇绞向众人。
“他早不是大长老了。”叶无咎的虚影融入尸身,无面头颅生出骨龙角,“当年我剖他金丹饲龙脉,这身子……可比活人好用!”
姜昼的鱼竿勾住一根盘龙柱,银鱼群吞食锁链上的怨气:“攻他脐下三寸!七娘说过,大长老的命门在……”
骨龙尾扫中姜昼腰腹,后半句话化作血沫。叶凝霜的赤鳞蛊母突然离体,毒牙咬住尸身右腕:“林玄,现在!”
斩怨刀裹着青红魂焰刺入尸身脐下,却发出金铁相击之声——命门处嵌着枚青铜八卦镜,镜面映出林寒江的脸!
“爹?!”林玄的逆鳞纹路骤然暗淡。
镜中幻象浮现:二十年前的雨夜,林寒江将八卦镜按入大长老尸身,转头对阴影中的叶无咎惨笑:“师兄,这命门……我留给霜儿了。”
冰窟祭坛
黑巫教余孽的尸傀抬着血轿攀上昆仑。轿中老妪浑身缠满引魂绳,枯手捧着半块九阴幡:“教主魂灯未灭,今日便以龙脉为祭,召圣蛊重生!”
尸傀将血轿推入龙脉裂口,老妪的咒文引动地火。岩浆中浮出千魂蛊母的残躯,发间毒蛇咬住龙脉黑血,竟开始蜕皮化蛟!
“七娘的债……该还了……”姜昼的残躯撞向蛊母,白骨手指插入蛇瞳。碧色蛊虫从眼眶钻出,顺着蛟身血脉啃噬:“这招叫‘蛊噬龙’,好好享受!”
蛊母哀嚎着翻滚,岩浆溅上盘龙柱。叶无咎操控的尸身突然滞涩,脐下八卦镜迸出裂痕:“林寒江……你竟在命门藏了禁制!”
林玄的斩怨刀趁机刺入镜面,青红魂焰顺着裂缝灌入尸身。叶凝霜的冰魄玄脉冻结龙脉裂口,赤鳞蛊母咬住叶无咎的虚影:“该灰飞烟灭的……是你!”
深渊开始崩塌。叶无咎的狂笑混着龙吟响彻昆仑:“当真以为赢的是你们?看看龙脉深处吧——”
盘龙柱尽数断裂,青铜巨棺坠入岩浆。棺中升起初代守玉人的怨魄,三百道英魂在火中重聚成骨龙。林玄的逆鳞纹路突然离体,凝成锁链捆住骨龙逆鳞:“凝霜,用雪髓封脉!”
叶凝霜的冰魄玄脉炸成碎晶,每一片都钉入龙脉节点。姜昼的残躯化作碧色蛊虫,裹住叶无咎的虚影坠入岩浆:“七娘,老夫来讨那坛合卺酒了……”
雪落昆仑时,龙脉归于沉寂。
林玄跪在冰崖边,斩怨刀插着半块逆鳞。叶凝霜的右臂赤鳞褪尽,掌心托着枚碧色蛊卵:“姜昼的残魂在卵中……或许百年后……”
山风卷走余音,冰层下传来细微脉动。沈墨的锈铁残躯早己被雪掩埋,唯有一枚齿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齿轮内壁,刻着行蝇头小字:
“龙魂烬,江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