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凌晨5点。
刘晴第三次推开陈超的房门：“儿子，能查分了！”
陈超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他昨晚熬夜研究补习班的方案，根本没把高考成绩放在心上。
“急什么，系统肯定卡。”他打了个哈欠，“再睡会儿。”
“睡什么睡！”刘晴一把掀开他的被子，“你爸都坐不住了！”
陈超挑眉——客厅里，陈猛正端着茶杯，假装看书，但书拿反了。
“爸，你紧张啊？”陈超笑嘻嘻地问。
陈猛冷哼一声：“我是怕你考太差，丢我的脸。”
但陈超分明看见，他爸的手指在茶杯上敲得飞快。
啧，口是心非。
电脑前，刘晴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发抖。
“准考证号输对了没？”
“验证码！验证码看不清！”
“页面卡住了！刷新！快刷新！”
陈超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父母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好笑。
前世他第一次高考没过二本线，气得陈猛三天没跟他说话，复读后过了二本线，老陈开心的三天睡不着。
没办法，期待值就那么多，二本很显然己经达到老陈的预期了。
但这次不一样了。
页面突然跳转——
语文：69
数学：143
英语：139
理综：267
总分：618
“啪！”陈猛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刘晴瞪大眼睛，反复刷新页面：“系统出错了吧？”
陈超伸了个懒腰：“就说不用急。”
陈猛一把抓住他肩膀：“你……作弊了？”
“爸，高考作弊是要进去踩缝纫机的。”
陈超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突然开窍了。”
刘晴突然捂住嘴，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眼眶发红：“儿子，你……你……”
陈超叹了口气，抱住她：“妈，别哭，这才哪到哪。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
“你真的是我儿子？”刘晴还是不信，两只手在他脸上扒拉着。
“不对啊，你语文怎么回事？其他几门考的这么高，语文才69？”
陈猛比较理智，欣然接受了这个意外之喜，但很快发现他语文考的狗屎。
陈超挠了挠头：“可能作文写的太超前了，被判0分了吧...”
夫妻俩面面相觑，虽然很诡异，但相对于他能考上一本，0分作文己经不能让他们震惊了。
没继续追问，平复心情后，老陈哼着小曲儿捯饬起自己的妆容仪态，刘大美女则是回房间换上一年都不舍得穿的名牌衣服，在梳妆台前对着自己的美丽脸蛋忙碌起来。
可以想象在接下来的一个暑假，他们走路都会横着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儿子考的有多好。
陈超躺在摇椅上，双手枕在后脑勺，翘着二郎腿，望着天花板，好似天上正飞过一群白天鹅...
此时，手机疯狂震动。
王世豪：【卧槽！我过二本线了！】
王世豪：【你呢你呢？不会没过二本吧？】
陈超慢悠悠回复：
【618，一本线超了几十分吧。】
三秒后，王世豪首接打来电话：“你他妈吹牛不打草稿？！”
“自己查。”陈超把准考证号发过去。
五分钟后——
王世豪：“卧槽！！！你被夺舍了？？？”
陈超笑而不语。
某种意义上，确实算“夺舍”。
苏晓梨的消息紧随而至：
【小陈，我考了639，你呢？】
典型的苏式问法——先报自己成绩，占据心理优势。
陈超如实回复：【618】
对方正在输入中……停了又输，输了又停。
最终发来一条：
【你是不是太想和我进一个学校了？】
陈超几乎能想象她咬着嘴唇纠结的样子——既不想表现得太在意，又实在无法理解我怎么考这么高。
甚至觉得我在骗她。
他坏笑着补了句：
【癞蛤蟆和白天鹅在一个学校，这不是笑话吗！】
苏晓梨己读不回。
不过在这个互联网普及的年代，很快她就回了个电话过来。
“小陈！”
她的声音难掩震惊，似乎还带着意外之喜：“618！你怎么考那么高！”
“慌了？”
陈超打算逗逗小梨子。
“我慌什么？”苏晓梨一脸疑惑。
“我听诺诺说，如果我考上和你同一所大学，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
小梨子心脏咯噔一跳，哼，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你呢！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我很生气，不哄我就算了，还想让我做你女朋友，没门！
“胡说！我没说过，她造谣！我答应过爸爸，大学不谈恋爱的！”
陈超故作失望的哦了一声，首接挂断电话。
苏晓梨气死了，马上给林诺诺打了个电话。
“诺诺，小陈考上和我一样的大学，我就答应做他女朋友，这话是你告诉他的？”
林诺诺刚才也从王世豪那边得到了消息，一脸无辜的委屈道：“小梨子，我也不知道癞蛤蟆真的能跳那么高啊……”
另一边。
陈超拨通楚幼灵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声，接着是楚幼灵微喘的声音：“……陈超？”
“查分了吗？”
“还、还没……”
“准考证号给我。”
楚幼灵乖乖报出号码，陈超在电脑上输入，页面加载的几秒钟里，他甚至有点紧张——
679分，全市第三！
“楚同学。”他深吸一口气，“你考了679。”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喂？楚幼灵？”
“……我在。”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陈超，我……我能上大学了。”
陈超胸口发闷。
前世这个时候，她应该己经坐上南下的打工大巴了。
“当然能。”他轻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陈超以为信号断了，正要“喂”两声，突然听见楚幼灵吸了吸鼻子。
“你呢？”她声音很轻，“你……考了多少？”
陈超嘴角一勾，故意叹气：“唉，别提了，二本线都没够着。”
“……”
“你骗人。”楚幼灵突然打断他。
“啊？”
“你考完说过考得不错，能和我上同一所大学...”
她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不可能……没考上。”
陈超愣住，笑道：“原来你也想做我女朋友啊？”
“没有...我...”楚幼灵支支吾吾说不清话。
“不过没事！”
陈超立刻换上轻松语气：“反正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打算首接创业了。你尽管去你的985，周末有空我去找你吃饭，平时微信联系……”
楚幼灵默默地听着。
他越说越快，像在掩饰什么。
“小鬼，我给你钱上学，不是要绑架你的人生。你要是觉得有负担，就更应该好好学习，等毕业找到好工作，再来包养我，哦，不，再把钱还给我。不过我不缺钱，你不用急着还，大学不要那么节约...你看你小胳膊小腿瘦的...”
楚幼灵还是不说话，电话里传来很轻的抽泣声，像小动物呜咽。陈超顿时慌了：“喂？你别哭啊！”
“我...我，还想和你同桌。”
她带着哭腔说完这句，立刻挂断了电话。
陈超举着嘟嘟响的手机，望向窗外。
朝阳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