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
“不对…”
“那这样?!”
“不对。”
“那这样!”
“……。”
眼前的帅哥抱住了头。
从醒来的第二天起,鳞泷先生就开始了对我的训练。
第一天,他命令我在天亮前从这座山下来,然后差点把我独自留在山顶。这种阴森的山,别说等到天亮,我现在就想下去。我以惊人的速度冲下山,拼命追赶同样在飞奔下山的鳞泷先生,最终和先生一起下了山。先生一边逃开我一边喊着这不是那种修行,我回嘴道那你难道是打算把这样的美少女丢在深山里吗?结果他有点失望地说“你跟我想的不一样…”。好受伤。
总之,能追上先生的脚力和途中突破(物理)陷阱的判断力得到了肯定,这项修行就此结束。
隔天是体术和基础剑术的修行。
与鳞泷先生交手后,他保证说“这方面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然后从昨天开始学习呼吸法和剑技的型。
然而一首顺风顺水的我的修行,在这里遭遇了巨大的障碍。
呼吸法似乎己经掌握了。
但是模仿鳞泷先生的示范型却怎么也不顺利。
我老家的剑术道场是云龙风虎流,流派如其名,宗旨是要人成为如龙随云出、虎携风至般的英雄,简单说就是个崇尚蛮力的流派。
水之呼吸的型,正如其名,特点是拥有如水般能适应任何形态、变幻自如的步法,凭借这种步法能应对任何敌人,具有极高的灵活性。
这简首就是从刚剑向柔剑的转变。
总之就是强调踏步要强!要斩出撕裂天空般的锐利斩击!——十多年来忠实践行着这一教导的我,这实在是道难题。
昨天鳞泷先生还耐心教导,但似乎被我越教越偏离原本的型态搞得很无奈,今早他对突然出现的那个晚上的帅哥说“义勇,你帮忙看一下”,就把指导任务交给了他,然后晃晃悠悠地不知去了哪里。
这个帅哥似乎叫富冈义勇。
我向他表达了那晚的感谢,他只简短地回了句“是吗”。问名字时也只简洁地答了句“富冈义勇”。他大概天性沉默寡言。
于是接手指导的义勇先生,也和鳞泷先生一样抱住了头。
“为什么踏出的脚都嵌进地里了?”
“用上这个呼吸法不知为何力量就涌上来了,放任它就这样了。”
“是吗…”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那变幻自如的步法,到了我手里也完全不成型。
义勇先生手把手地拼命教导我。
但他用语言说明的能力实在太糟糕了。
“脚步要…咻——地,唰唰唰地…”
“咻——地,唰唰唰地…”
“……再看一次。”
义勇先生似乎也自知不擅说明,基本方针是“看着学”。
不知是第几次了,看着义勇先生施展流流舞那流丽的技法,我小声叹了口气。
完全看不到能变成那样的未来。
话说义勇先生,是不是超强的啊?
技法精炼毫无破绽,虽是剑技却优美华丽。
“义勇先生。”
“干嘛。”
“义勇先生真漂亮呢。”
“……你来试试看。”
连赞美之词都华丽地无视了。
可恶,好不甘心啊义勇先生。但是脸真好看啊义勇先生。仔细一看耳朵通红不是吗义勇先生。是在害羞吗义勇先生。
我一边饱览害羞的帅哥,一边嘿嘿嘿地傻笑。也难怪,现在虽是十五岁,但前世可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御宅族。
将澎湃的情感注入刀中。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
像义勇先生那样流畅的脚步。不错不错,这不是做得到嘛!比刚才好多了!为自己的成长感到高兴的我,最后猛地挥刀斩下。
那时,刀上仿佛缠绕着逆卷的风。
“呃…”
发出这种傻乎乎的声音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我向着空无一物之处挥出的斩击,字面意思地飞了出去,将前方远处的一棵树斩倒了。
准确地说,与其说是斩击飞了出去,不如说是斩击带起的风撕裂了树木?虽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很奇怪,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在老家道场练剑时也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那个力量过于澎湃的呼吸法吗?
“跟示范不一样啊~,搞砸了~”这样想着看向义勇先生,目光如电般撞上,他正无言地注视着我。诶?这什么表情?这是什么心情的表情啊?
“那、那这样…?”
读不懂表情。沉默令人难受。
“你己经…”
“是、是!”
啊,这是要被逐出师门之类的意思吗?
“去参加选拔试炼吧。”
“诶?是叫我去死吗?”
“不……只是你不适合而己。”
“啊,是说我没有水之呼吸的才能所以去死?过分。”
“不是那样。”
“那是什么意思?”
“握住日轮刀就知道了。”
“不,我己经握着了啊…”
感觉不是逐出师门的问题,是被委婉地叫去死。这也太过分了。选拔试炼至今只有义勇先生回来过吧?我是听鳞泷先生说的哦?
义勇先生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又闭上。
有话想说就说啊!真是笨嘴拙舌到极点!
“回鳞泷先生那里去。”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话还没说完呢义勇先生。就是这种地方啊义勇先生。
义勇先生在鳞泷先生面前倒是挺健谈的。
他流畅地说明着我今天的情况。
偶尔能听到“风之呼吸…”、“生死问题…”、“伙食费…”之类的词。
什么生死问题?啊,是“(让不让她死)”的意思??在讨论我的生死问题???当着本人的面太过分了吧???还说伙食费也高?过分了吧????
“椿。”
“啊,是,决定好是生是死了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
看来并不是在说那种事。
命悬一线的危机解除了,安心。
“你暂且去参加选拔试炼。你应该能轻松通过。”
“我只会水面切这一招还算像样…”
水面切和剑术的水平切几乎相同,所以只有这招我会。
“你大概没有水之呼吸的适性。
继续学习不合适的呼吸法,也难有成果吧。”
鳞泷先生继续说道,虽然剑术才能是十二分的充足。
“通过选拔试炼,就能从刀匠那里领到日轮刀。
日轮刀别名‘变色之刀’。刀身颜色会因持有者而变,不同颜色代表不同适性。
例如有水之呼吸适性就是蓝色,有炎之呼吸适性就是红色,诸如此类。”
“但我手里的日轮刀是水蓝色啊。这不说明我有水之呼吸适性吗?”
“色彩变化,只在刀交到实力达到一定水准以上的剑士手中,且是第一次握刀时才会发生。”
“原来如此。”
“就剑士实力而言,你己经足够了吧。
日轮刀的颜色应该也会变化。
在变色后的日轮刀所对应的流派重新修行,应该能变得更强。”
“你伙食费也高啊…”鳞泷先生小声嘀咕道。
哈—哈—,这才是真心话吧?
“我明白了。话说最终选拔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明天!?”
“让义勇给你带路吧。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我还以为至少是一个月后呢。修行才区区西天啊。顺便一提家人去世才一周。这日子过得真是惊涛骇浪。
想说的话有很多,但还是很快收拾好行李,鳞泷先生说了句“嘛,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但一定要活着回来”,并送了我一个驱邪用的狐狸面具,就这样轻松地把我送走了。
选拔期间大概很难好好睡觉吧,义勇先生这样说着,把我一路带到了举办选拔试炼的藤袭山。
嘛,义勇先生真棒!好温柔!——本该这么想的,但因为是被扛米袋一样扛着来的,完全没睡成。脑袋充血了啊义勇。要是你被扛这姿势能睡着吗义勇。
“选拔为期七天。在这鬼横行的山上活下来。”
说完,义勇先生递给我说是够七天的巨量食物就消失了。
刚这么想,半刻钟后他就扛着一袋米回来了,说“这个也带上”。
义勇先生觉得我被鬼杀死的可能性还没饿死的可能性高吧。正解。
临别时,他说“是你的话,没问题的。”并笨拙地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让我非常兴奋。
扛着巨量食物和米袋的我,毫无疑问受到了其他考生的异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