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在夜风中跳跃。安悦坐在一块圆石上,手里捏着半根烤焦的树枝,眼神时不时瞟向冷轩。
“你说你老盯着我看干嘛?”冷轩低头拨弄着吊坠,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防备。
“好奇。”她耸肩,“你这人吧,平时看着挺冷静,一到关键时刻又莫名靠谱,关键是……还有超能力。”
林川靠在一棵树下削木头,闻言轻笑:“他不是第一个有超能力的人。”
“你们俩是不是知道什么?”安悦眯起眼,“刚才那句话,听着像是话里有话。”
冷轩没接话,只是将手中的吊坠翻了个面。金属表面反射出微弱的光,在他脸上投下一道模糊的阴影。
“说起来,”安悦忽然换了个轻松的语气,“你小时候有没有因为这个被欺负?”
冷轩的手指顿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低沉了些。
“首觉。”安悦摊手,“而且你每次摸那个吊坠的时候,表情都像在回忆什么不愉快的事。”
林川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冷轩。
“其实……”冷轩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记忆深处挖出来的,“我十岁那年,第一次‘看见’了他们。”
“谁?”安悦问得小心翼翼。
“亡灵。”他说得干脆利落,“那天晚上,我在家门口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路灯下。她穿着白裙子,头发很长,脸很苍白。我以为是拍戏的,还上去打招呼。结果她突然转过头来——没有五官。”
安悦打了个寒颤,本能地往火堆边挪了挪。
“然后呢?”
“我没敢回家,跑去邻居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回来,我妈说我疯了,邻居都说我家孩子中邪了。”冷轩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手指己经紧紧攥住了吊坠,“后来我开始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有人说我是通灵者,有人说是诅咒,更多人觉得我是个怪胎。”
“所以你就一首戴着这个吊坠?”林川插话。
“它是我爸留下的。”冷轩轻轻着吊坠边缘,“他说这是护身符,能帮我控制情绪,也能压制那些东西靠近。”
“听起来像某种古老的仪式用品。”林川若有所思。
“别扯玄学。”安悦摆手,“重点是你怎么活下来的?”
“活下来?”冷轩苦笑,“是啊,我也想知道。”
他抬起头,眼神穿过跳动的火焰,落在远处黑压压的树林里。
“我爸在我十三岁那年失踪了。警察找了三个月,最后说他是自杀。可我知道不是,因为我那天夜里‘看见’了他——他在一个地下室里,浑身是血,身边站着三个戴面具的人。”
安悦和林川同时沉默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研究的是超自然现象,尤其是跟植物有关的能力者。他相信这些能力不是诅咒,而是进化。”冷轩的声音越来越轻,“可没人信他,包括我妈。”
“所以你就一个人扛到现在?”安悦低声问。
“嗯。”他点头,“习惯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你知道吗?”安悦忽然开口,“你刚才说的这些,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昨天我们找到宝箱的时候,你说你感知到了亡灵的情绪。”她看着他,“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你明明是个正常人类,为什么会这么敏锐?”
冷轩没说话。
“现在我想明白了。”她继续道,“你不是敏锐,你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就像习惯呼吸一样。”
林川放下手中的木棍,认真地看着冷轩:“你爸的研究,可能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你是说……”冷轩皱眉。
“有些植物确实会影响人的精神状态,甚至激发某些潜藏的能力。”林川语气笃定,“比如昨天你吃的那种叶子,它的提取物在国外被用来做抗抑郁药。”
“所以你是说,我爸没疯?”冷轩声音有些发抖。
“至少,他不是无的放矢。”林川点头。
安悦忽然伸手拍了拍冷轩的肩膀:“你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虽然咱仨看起来都不太正常,但至少还能互相理解。”
冷轩怔了怔,嘴角微微扬起:“谢谢。”
“不过话说回来,”安悦忽然切换成吐槽模式,“你这能力也太鸡肋了吧?只能看到鬼魂?能不能干点别的?比如预知彩票号码?”
“你以为是开挂呢?”冷轩翻了个白眼,“能保命就不错了。”
“那你下次再遇到那种黑烟,记得提前预警啊。”她拍拍胸口,“我可不想再尖叫一次了。”
“我会的。”他点头,语气坚定。
林川忽然站起身,走到火堆旁加了两根柴:“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还得找水源。”
“等等!”安悦拦住他,“还没说完呢!冷轩你还有啥秘密没吐露的?”
“没了。”冷轩摇头。
“骗人。”她眯眼,“你肯定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
冷轩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其实……昨晚我听到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林川停下动作。
“一个男人的声音。”冷轩眼神变得深邃,“他说:‘你们以为这只是个综艺节目吗?’”
空气骤然凝固。
安悦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确定不是幻听?”她试探性地问。
冷轩缓缓摇头:“我听得一清二楚。”
远处的树丛忽然一阵晃动,三人齐刷刷转头看去。
一只黑色野猫从灌木中窜出,尾巴高高,眼睛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它看了冷轩一眼,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我是不是该去买个护身符?”安悦小声嘀咕。
冷轩低头看着手中的吊坠,指尖轻轻着冰冷的金属表面。
“也许,这一切并不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