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第一医院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秦墨站在走廊拐角处，望着楼下聚集的媒体记者。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长枪短炮对准了医院大门。
"秦医生，您得看看这个。"陈教授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国家电视台的特别报道。画面中，警方押解着诺亚生物数十名高管走出总部大楼，打头的正是林耀的父亲林世昌，那张向来傲慢的脸此刻惨白如纸。
"根据最新消息，诺亚生物涉嫌非法人体实验、商业间谍、谋杀等多项罪名..."女主播的声音铿锵有力，"其背后牵涉的国际医药资本网络也正在被多国联合调查。"
秦墨的手指划过屏幕，切换到下一个新闻页面——"中医奇迹：传统医学再创生命奇迹"。配图是他在急诊科为患者施针的照片，旁边还附上了《黄帝内经》的摘录。
"现在全网都在讨论中医。"陈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国际医学期刊己经发来邀约，希望你能发表关于'鬼门十三针'的论文。"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苏清雪披着白大褂走来，颈间系着一条淡蓝色丝巾，遮住了蔓延到锁骨的蓝色纹路。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己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看这个。"她将手机递给秦墨，屏幕上显示着股市行情，"诺亚生物股价今早开盘暴跌97%，而国内几家主要中药企业的股票全部涨停。"
秦墨轻笑一声："资本的反应总是最快。"
"不只是资本。"苏清雪点开另一则新闻，"国家卫健委刚刚宣布，将中医诊疗项目纳入医保的比例提高30%，并在全国三甲医院增设中医特色科室。"
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三人走到窗边，看到医院广场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上百人，他们举着"还我健康""中医万岁"的标语，有人甚至穿着印有秦墨头像的T恤。
"你的粉丝团。"苏清雪嘴角微扬，但笑意未达眼底。她转向陈教授："那些患者怎么样了？"
"大部分己经脱离危险。"陈教授翻看病例，"不过有十七人出现了类似你之前的寒症症状，我们正在用秦医生的方子控制。"
秦墨的目光落在苏清雪微微发抖的手指上，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腕。脉象紊乱如麻，寒气在经络中横冲首撞。
"你需要休息。"他低声道，"印记的发作频率越来越高了。"
苏清雪抽回手，整理了下丝巾："等处理完这些事。"
电梯门打开，张上校带着两名军官大步走来。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秦医生，苏总，总统办公室发来邀请，希望二位能参加下周的全国医疗改革座谈会。"
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烫金请柬，同时压低声音："我们在公海找到了诺亚生物的实验室船，但核心数据己经被销毁。不过..."他递过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张烧焦的纸条残片，隐约可见"昆仑""月圆"等字迹。
秦墨与苏清雪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在这时，护士站的电话铃声大作。值班护士接听后，脸色骤变："秦医生，急诊科又送来三十多名患者，症状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急诊科一片混乱。新送来的患者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隔离区，他们脖颈后都带着荧绿色的印记，有些人己经开始无意识地重复着奇怪的手势。
秦墨快速检查了几名患者，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自然感染，有人故意在传播病原体。"
"林耀的残余势力？"张上校握紧了配枪。
"不。"苏清雪盯着一名患者不断开合的手指，"这是徐天青的傀儡术起手式。"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楼层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患者们齐刷刷地坐起身，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蓝光。距离最近的一名护士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突然暴起的患者掐住了脖子。
秦墨的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那名患者的后颈要穴。患者应声倒地，但更多被控制的人己经站了起来，如同提线木偶般朝医护人员扑去。
"所有人撤离！"张上校拔出手枪，但对准的是天花板，"砰"的一声枪响暂时震慑住了失控的人群。
秦墨己经打开药箱，取出七根长短不一的金针。他看向苏清雪："帮我争取三十秒。"
苏清雪点头，双手在胸前交叉，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被控制的患者们动作顿时迟缓，仿佛陷入了看不见的泥沼。
秦墨深吸一口气，七根金针悬浮在他掌心上方，开始以北斗七星的轨迹旋转。随着转速加快，金针发出清越的嗡鸣声，在嘈杂的急诊科内清晰可闻。
"天枢锁邪，摇光定魄！"
七道金光激射而出，在患者群上方交织成一张大网。每个被金光照耀的患者都像被按下暂停键，僵立在原地。几秒钟后，他们脖颈后的荧绿色印记开始冒出黑烟，接着如同被灼烧般逐渐消失。
当最后一丝黑烟散去，患者们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纷纷倒地。医护人员这才敢上前检查，发现他们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张上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暂时控制住了。"秦墨收起金针，额头上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源头不除，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苏清雪突然按住太阳穴，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强行闯入她的意识：雪山之巅的古老祭坛，青铜鼎中沸腾的蓝色液体，还有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背影...
"昆仑..."她喃喃道，"徐天青在昆仑山准备了某种仪式。"
秦墨扶住摇晃的苏清雪，感受到她体内紊乱的气息。印记的发作越来越频繁，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上校，麻烦安排飞机。"他沉声道，"我们得立刻前往苗疆。"
傍晚的天医堂比往常热闹许多。闻讯而来的患者排到了巷子口，其中不少是看了新闻报道专程赶来的。小徒弟忙得脚不沾地，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后院厢房内，秦墨正在准备远行的药材。黎九姑的蛇头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每一下都让桌上的器皿轻微震动。
"丫头的情况比想象的严重。"老妪眯眼看着苏清雪颈间蔓延的纹路，"印记己经侵蚀到心脉，再拖下去..."
"我知道。"秦墨将研磨好的药粉装入玉瓶，"所以必须去苗疆找到'火灵芝'。"
黎九姑突然用杖头挑起秦墨的下巴："小子，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徐天青当年会被逐出师门？"
秦墨动作一顿："因为偷学禁术。"
"呵。"老妪冷笑，"那只是表面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的声音突然压低，"他发现了守脉人的秘密，想用那股力量打破生死界限。"
窗外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秦墨猛地回头，看到苏清雪站在月光下，脚边是打翻的药碗。她的表情凝固在震惊与恍然之间。
"我母亲...也是因为这个死的？"
黎九姑叹了口气："苏明月是最后一代纯血守脉人。徐天青需要她的基因完成仪式，但她宁愿..."
老人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秦墨接起电话，陈教授焦急的声音传来："秦医生，你快看新闻！"
墙上电视自动开启，正在播放紧急新闻。画面中，全国多地同时出现了类似东海市的群体性癔症事件，患者症状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有目击者称看到"穿古装戴青铜面具的人"在事发地点出现。
"他在加速计划。"秦墨握紧拳头，"月圆之夜就是明天。"
苏清雪突然走到药柜前，取出一套古朴的银针："那就今晚出发。"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秦墨能看到她眼中燃烧的决绝。这一刻，两人都明白，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生死之战。
电视画面切换到总统的讲话，他宣布成立特别医疗小组，由秦墨担任组长，全面负责此次突发事件的救治工作。镜头扫过台下就座的各界代表，所有人都在为这项决定鼓掌。
"看来我们得迟些赴约了。"秦墨关掉电视，从药箱夹层取出那枚青铜戒指。月光下，戒指内侧的刻字泛着诡异的光芒：
"月圆之夜，昆仑之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