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黑夜浮动着月色，夜幕下的楼房纵横交错的窗格如同城市的血脉一般，静谧又暗流涌动，随意拨开一扇，鲜艳生动至极。
“行了。”
天花板倒影成了一盏摇曳的烛火，又似海啸过境，东倒西歪，沉沉浮浮，巨大的浪潮隐隐要袭来，温栖梧自觉不妙，叫停。
祁佑安后槽牙咬紧，流畅背脊弓成一条绷紧的弦，似乎下一秒就会断，他垂目看她。
女人英眉紧蹙。
没想失控，只是停不下来。
“抱歉。”他的行为可一点没道歉的意思。
“滚蛋！”温栖梧崩溃咬人。
*
～
这小子事后工作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温栖梧冷嗤翻过另一边，平息了一会，道：“我要洗澡。”
她话音带了不悦的威压，这小子倒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给她裹上被单捞起来往浴室走，脸上没一丝不情愿，温栖梧得寸进尺，“会不会卸妆？”
“你要我会我就会。”香软在怀，祁佑安有些难受，态度却很到位。
喔，是吗？
温栖梧想到自己疼了半场，事后还要付钱，眼皮一抬，顿时开枪发难：
“肚子饿。”
“给你煮。”
“头发黏。”
“给你洗。”
“床单湿。”
“给你换。”
“衣服脏。”
“给你洗。”
温栖梧眉梢一挑，“扣子坏了。”
“给你补。”
这也会？温栖梧想说这衬衫上的扣眼是真丝包的，扯坏要送米兰修补，但她跟一穷学生较什么劲儿，“腿酸。”
祁佑安脚步一停，低头，女人流畅对称的脸蛋潮红一片，一双柳叶眼此刻没了人前端视的锐利，水红潋滟漾着一层雾气，带了丝调皮，眸底虚虚映一层狡黠的暗光，还勾着点让人心痒的媚态。
他心口一滞。
这时候身体可比他诚实，祁佑安挪开视线，声音哑得克制隐忍至极，“你不怕明天起不来的话我现在就帮你揉。”，说罢男人臂膀往下放了放。
*
周六早，温栖梧少见睡了一个懒觉。
她下意识去按床头的闹铃，不同以往的感知让她瞬间清明，她看向旁边，没人，厨房有点动静。
“祁佑安。”她平缓地喊。
听到声音，少年走过长廊，规矩站门口，从温栖梧的角度看，一双长腿比例有点逆天。
“醒了？”
“昨晚在哪睡的？”
这小年轻还挺会照顾人。昨晚先给她煮番茄西红柿面，吃饱又给她卸妆洗澡，吹完头发还抹了面霜，一整个像手办似的把她打包好放床上，就规矩消失了。
“沙发。”
温栖梧招招手。
祁佑安乖乖走过去，他发现这学姐人后还挺会使唤人，鼻腔一哼就准有事做，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难，除了...
祁佑安停在她床尾。
“站那么远干嘛？昨晚献身的时候不是挺主动的吗？”
女人双手环胸，语气戏谑，祁佑安瞥了眼她胸前挤出的美艳沟壑，走过去观眼观心，讲：“衣服洗好了，内衣内裤手搓。那颗扣子，你家衣帽间太大，我找不到针线，干了给你补好，外面煮了你说还要吃的番茄鸡蛋面，加多了三个番茄。”
说完，他与她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潜台词是：您还满意吗？
想起昨晚那碗面，温栖梧心里一动，随即柳叶眼一挑，语气勉强：“嗯，抱我去洗漱吃面吧。”
“......”
阳光透过客厅落地窗洒进这事后清晨。
温栖梧攀着男人有力的肩头，懒懒打着哈欠，思维有些发散。
这单交易是有那么一点微妙的惊世骇俗，但换来一个年轻漂亮又听话贤惠的纯情小年轻，似乎...温栖梧弹了弹少年通红的耳朵。
也还行。
祁佑安浑身一僵，这时入户门一开，门口站着一个面善的中年女人和一条黑背，它带着护目镜，双耳笔首竖立，绷紧的肌肉轮廓发达，此刻泛着冷光的瞳孔正锁定着祁佑安。
祁佑安掌心一紧。肩上的女人见他用力，瞪了两下腿，下一秒，那只结实强壮的猎犬发出一声低频轰鸣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祁佑安想，牢没做成，但得挨一顿咬。正打算闭眼认下，听见声女人回过头，语气平常：“好久不见啊，紫荆。”
德国牧羊犬在距离祁佑安30厘米处急刹，祁佑安绷紧的神经一松，放她下来。
紫荆对祁佑安持警戒姿态扫视，呲牙警告，温栖梧顺着它蹭亮的毛发，“没事，以后有人陪你去玩了，病好了吧，以后再翻垃圾桶把你送去宠物医院反省。”，随即她看向门口，“早，王姨。”
中年女人看见祁佑安怔愣了一下，连忙应声，捡起菜篮子进了厨房，仿佛当没看见祁佑安一样。
祁佑安想了想，开口：“需要我去解释吗？”
“在她之前我辞掉了三个。”她不以为然，答得随意。
祁佑安默了默。
她是有一点点难伺候。
王姨放好食材走了出来，看见她正吃面，恭敬问：“栖梧啊，还要煮早餐吗？”
女人慢条斯理喝着浓稠的番茄面汤，淡淡：“要啊，这不还有一个吗？”说到这她扫了一眼他：“还长身体呢，昨晚还饿了一顿。”
王姨意会笑说好好做大份。
祁佑安耳朵又红了起来，他不习惯被人伺候，说自己煮，王姨不敢劳烦，拧开煤气灶，“诶，这个打火怎么这么顺了……”
青年将锅具熟练架上，“我修好了。”
“喔，谢谢啊，我还想说找人来修修的。”
“不用。”
两人吃过早饭，温栖梧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和一串钥匙，先礼后兵跟人谈正事：
“我己经联系了一家疗养院，那有宜州最好的医疗康复机构。除此之外他们还会负责老人所有的衣食住行，如果不放心可以在找个全职医护，郊区，市医院附近挑一处地方静养，车让王姨领你到地下车库领一辆，至于你...”
温栖梧居高临下看向他，
“衣服脱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