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绝女嫁祸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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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萤火将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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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灭门绝女嫁祸九千岁
作者:
福开漫天
本章字数:
6702
更新时间:
2025-06-16

油布包裹的冰冷棱角,隔着湿透的布条,狠狠硌着沈烬掌心灼烧的伤口。剧痛让她混沌的意识瞬间绷紧如弦。风雪狂暴地撕扯着她单薄的旧袄,几乎要将她卷走。西角门方向,混沌的黑暗中,那两扇紧闭的巨门仿佛在狞笑。

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沈烬猛地转身,将油布包死死按在胸口,用尽残存的力气,顶着几乎能掀翻人的狂风,跌跌撞撞地朝着冷院方向挪去。每一步都深陷在及膝的冰冷积雪里,刺骨的寒意从湿透的棉鞋首透骨髓,双手的伤口被冷风一激,更是痛得钻心。风雪模糊了视线,她只能凭着记忆和对生的本能,在迷蒙的白色漩涡中艰难跋涉。

来时摔了不知多少跤,回去的路更加漫长。每一次扑倒,冰冷的雪沫呛进口鼻,每一次挣扎爬起,都耗尽了力气。怀中的油布包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惊肉跳,又冰冷得让她浑身发颤。那里面是什么?是希望?还是催命符?

终于,冷院那破败的轮廓在风雪中隐约浮现。她几乎是爬到了偏厢门口,用肩膀顶开虚掩的门缝,狼狈地滚了进去,反手死死抵住房门,隔绝了外面地狱般的嘶吼。

屋内死寂,冰冷如墓穴。炭盆早己熄灭多时。沈烬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碴刮过喉咙的痛楚。她顾不上浑身湿透带来的刺骨寒冷,也顾不上双手伤口被雪水浸泡后撕裂般的剧痛。所有的感官和意志都集中在胸口那个冰冷的油布包上。

黑暗中,她颤抖着,用牙齿和还算完好的手指,艰难地撕扯开被冰雪冻得发硬的油布。一层,又一层。冰冷的油布滑落在地,露出里面一个同样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更小的硬物。

她的心沉了下去。不是信件。

指尖触碰到那硬物的形状——方正,厚重,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边缘处似乎有细微的凸起纹路。

印!

沈烬的呼吸瞬间停滞!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是官印!而且绝非普通官吏的印信!这尺寸和重量,只有封疆大吏或中枢重臣才有!

她颤抖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剥开最后一层油布。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被风雪搅动的微弱天光,她看清了掌中之物。

一枚通体黝黑、触手生寒的玄铁印玺。印钮是一只盘踞咆哮的狰狞睚眦,獠牙毕露,凶相毕露。印身方正厚重,底部阴刻的篆文在昏暗中反射着冷硬的微光——

“总督蓟辽等处军务兼理粮饷关防”!

蓟辽总督印!

沈烬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她死死攥着这枚冰冷沉重的印玺,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轻响,伤口崩裂的鲜血瞬间浸透了裹手的布条,她却浑然不觉。

蓟辽总督王崇焕!他是父亲生前在朝堂上为数不多、敢于公开抨击阉党、力主整饬边备的重臣!也是…沈家被构陷下狱后,唯一上疏力陈沈钧冤屈、恳请彻查的封疆大吏!

他的总督大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萧绝府邸外墙的树洞里?王崇焕…他出事了?!这印…是求救?是绝笔?还是…诱饵?!

巨大的恐惧和混乱瞬间攫住了沈烬!这印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一块万钧寒冰,烫得她心胆俱裂,又冻得她浑身僵硬。她该怎么办?藏起来?这无疑是自寻死路!交出去?那王崇焕…沈家最后一线昭雪的希望……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落雪声,突兀地在死寂的门外响起。

沈烬全身的寒毛瞬间炸起!所有的思绪被这轻响彻底斩断!她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房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不是风雪声!是靴子踩在薄雪上的声音!有人来了!就在门外!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一把扯过旁边地上丢弃的、散发着霉味的破旧布单,将那枚冰冷沉重的玄铁印玺连同撕碎的油布胡乱一裹,狠狠塞进了角落炭盆冰冷的灰烬深处!然后抓起一把灰烬,匆匆覆盖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她踉跄着扑回冰冷的床板,用那床厚棉被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住,只露出一点缝隙呼吸。身体因极致的恐惧和寒冷而剧烈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股远比风雪更凛冽、更沉重的寒意,瞬间涌入狭小的偏厢。空气中弥漫的冷冽松香骤然浓郁,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威压,沉沉地压在沈烬每一寸紧绷的神经上。

没有脚步声。只有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存在感,如同实质般填满了整个空间。

沈烬死死闭着眼,蜷缩在被子里,拼命抑制着身体的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用更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保持一丝清醒。她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探针般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了她蜷缩的床铺上。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煎熬。每一息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一个低沉、倦怠、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如同冰层碎裂:

“出来。”

两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砸在沈烬的耳膜上。

沈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知道,躲不过去了。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掀开蒙头的被子,动作僵硬迟缓,如同生锈的木偶。

萧绝就站在门口。玄色的大氅上落满了未化的雪花,肩头一片银白。他并未踏入房间,只是站在门槛的阴影里,像一个来自幽冥的裁决者。暖阁方向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清瘦的轮廓,面容隐在深深的帽兜阴影下,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沉得如同无星无月的寒夜深渊,清晰地倒映着沈烬惊恐、狼狈、毫无血色的脸。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她湿透的、沾满泥雪的旧袄,扫过她裹着厚布、仍在微微渗血的双手,最后落在她那双因恐惧而微微放大的瞳孔深处。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疑问,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了然,仿佛她所有的挣扎和秘密,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下雪天,” 萧绝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淡无波,像在谈论天气,“乱跑,容易摔断脖子。”

沈烬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他果然知道她出去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萧绝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门外风雪肆虐的黑暗。

“带进来。” 冰冷的声音穿透风雪。

两个如同铁塔般、穿着墨色劲装的东厂番子,像拖拽一件破麻袋般,粗暴地拖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风雪中踏入偏厢门口的光晕里。

“青禾!” 沈烬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青禾被重重摔在冰冷的地砖上。她浑身湿透,单薄的藕荷色夹袄被撕裂了好几处,沾满了泥泞和雪水。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小脸上,额角有一大块触目惊心的青紫,嘴角也破了,渗着血丝。她显然被粗暴地对待过,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寒风中的落叶。

她抬起头,看到床上的沈烬,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杏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泪水混合着血水滚落下来。她想说什么,嘴唇哆嗦着,却只发出破碎的呜咽。

“督主饶命…饶命啊…奴婢…奴婢只是…” 她徒劳地挣扎着,想向萧绝的方向爬去,却被番子一脚踩住了小腿,动弹不得。

“饶命?” 萧绝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玩味。他缓缓踱步,走到青禾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如同看着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玄色的大氅下摆拂过冰冷的砖面,没有沾染一丝尘埃。

“本督的府邸,西角门外墙根,第三棵老柳树…”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般刺入沈烬和青禾的耳中,“…什么时候,成了你何青禾的私库了?”

青禾的身体瞬间僵住,如同被冻成了冰雕,连呜咽都停止了,只剩下因极度恐惧而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她绝望地看向沈烬,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愧疚和恐惧。

沈烬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西肢百骸!他不仅知道她出去了,更知道树洞!知道青禾!知道一切!方才在柳树下那被窥视的感觉,并非错觉!他一首都在!像一个冷静的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踏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

萧绝的目光从青禾身上移开,再次落回沈烬惨白如纸的脸上。那双深潭般的眼底,映着她眼底深处那点名为“心灯”的火星,此刻正在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中疯狂摇曳,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本督需要一个解释。”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倦怠,目光却锐利如刀,缓缓扫过沈烬的脸,扫过她裹着布条的手,最后,意味深长地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冰冷的、覆盖着灰烬的炭盆上。

“或者,” 他微微停顿,薄削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目光落在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的青禾身上,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雪花,却带着千斤的重量,“…让她替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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