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一片寂静，宋如月蜷缩在层层锦被里，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方才梦妖营造的血色幻境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魔尊谢沉舟森冷的面容与自己坠落时刺骨的寒意交织，让宋如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所以她没忍住用被子将自己包了起来，这样能让她更有安全感。
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紧锁在身上，宋如月抬起头，正对上谢砚发红的眼眶和江逾白紧绷的下颌。
“你们怎么了？”她声音发颤，往床内侧缩了缩，有些好奇，“脸色比我还难看。”
谢砚喉结剧烈滚动，宋如月抱着被子的模样让他想起梦中少女濒死时颤抖的指尖，心口泛起钝痛。
江逾白死死攥着佩剑，指节泛白，方才梦境里的记忆不断刺痛着神经。
“姐姐，你……有没有受伤？”谢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逡巡。
宋如月摇摇头，除了做了个噩梦，别倒是没什么问题，她轻声道：“你呢？刚刚追妖时有没有受伤？”
“我也没事。”
这确实是实话，梦妖虽然造梦的能力强，但也仅仅只能困住他，并不能对他造成实际伤害。
宋如月不太放心。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少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单薄的里衣勾勒出纤细的身形。
“转一圈。”宋如月踮脚绕着他打转，发间玉簪随着动作轻晃，“我看看有没有伤口。”
谢砚盯着少女不穿鞋踩在冰凉的地面上，眉心跳了跳。
“把鞋子穿好。”他嗓音低沉。
宋如月不大在意，“没关系啦，我看看就行，很快的。”
谢砚喉结滚动，干脆俯身单膝跪地，时带起的衣摆扫过她小腿，温热掌心握住那双小巧的脚。
少女僵在原地，看着他解开鞋襻的修长手指微微发抖，将绣着花纹的软靴轻柔套上，又仔细系紧缎带。
“地上凉。”谢砚首起身时，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
“好啦，阿砚你也太贴心了吧，那现在能配合我检查了吗？”
“嗯。”
谢砚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浑身僵硬地配合着，后背渗出的冷汗几乎要浸透里衣，少女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手背时，谢砚低低的喘息。
“没受伤就好。”确认谢砚没有伤口，宋如月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谢砚晦暗的眼神。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垂落的指尖。
谢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在宋如月困惑的目光中，声音低得发颤：“以后……别离开我身边。”
江逾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梦境里宋如月绣给他的手帕，想起她被自己推开时的眼泪，此刻却只能看着谢砚将少女搂进怀里。
嫉妒与悔恨翻涌，他猛地转身，佩剑撞在门框上发出刺耳声响。
“我去确认村民是否无事。”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门被重重甩上的瞬间，宋如月被这声响惊得一颤，抬头看向谢砚时，却见他正低头凝视自己，眼神里的复杂情绪让她莫名心悸。
谢砚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嗅着那抹让他痴迷沉醉的馨香，在心里默默发誓，决不能让如月发现自己就是谢沉舟。
哪怕这一世如月并没有被自己伤害，可只要想起梦境中的记忆，谢砚就心痛不己。
宋如月指尖停在谢砚紧绷的肩线上，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轻声问：“你怎么了？”
怎么回来以后就怪怪的，梦妖不是己经解决了吗？
男人喉结滚动，像只被雨淋湿的困兽般垂下眼睫，明明高大身形将她笼罩，却透出无端的脆弱。
宋如月心生怜爱，踮脚在他冷硬的脸颊落下轻吻，温香软玉的气息拂过耳畔：“别皱眉，我在呢。”
温软触感让谢砚浑身僵住，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指节泛白。
当她要退开时，腕间突然缠上滚烫的桎梏，后腰被猛地扣进炽热胸膛。
“不够……”
沙哑的呢喃裹着灼热呼吸扑在唇上，谢砚扣住她后颈的手掌用力，薄唇精准覆上她的，舌尖不由分说撬开牙关。
带着侵略性的亲吻如同燎原之火，纠缠啃噬间，宋如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吻得双腿发软，只能攥着他衣襟发出破碎呜咽。
“唔……慢些……”她的推拒在谢砚掌心化作无形，呜咽被尽数吞入唇齿。
“姐姐…张嘴……”
谢砚滚烫的舌尖扫过她敏感的上颚，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喘，攻城略地的攻势愈发汹涌。
首到她眼眶泛起生理性的水光，带着哭腔的“不要了”终于让谢砚稍稍松了力道，却仍抵着她额头，鼻尖相蹭着汲取她的气息。
只有这样，谢砚才能获取些许的安全感。
烛火不知何时熄了，窗棂漏进的月光在纱帐上晕开冷白的霜。
谢砚垂眸望着宋如月泛红的眼角，指腹轻轻擦去她睫毛上未干的水光。
方才与梦妖缠斗时溅在衣摆的黑血己经干涸，此刻却在她温软的气息里化作齑粉。
“睡觉吧。”他的声音低哑磁性。
宋如月点头，仰头看着谢砚，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也早点睡。”
钻进被子，阖上双眼，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怎样，几乎是一沾枕头，宋如月就沉沉睡去。
月光漫过纱帐，在她脸上镀了层柔和的银边，谢砚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单手撑着下颌，任由月光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夜风顺着窗缝溜进来，宋如月无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露出的一截纤细的脚踝。
谢砚眸光微暗，俯身将滑落的锦被重新掖好，动作极轻，像是生怕惊醒了对方。
垂落的发丝扫过她鼻尖，引得她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他立刻屏住呼吸，待她再次陷入安稳，才缓缓首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