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月趁机挣脱禁锢,踉跄着退开几步。
少女的唇瓣红肿不堪,嘴角还带着一丝银线,杏眼里蓄着泪珠。
谢砚又是心疼又是吃醋,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看向江逾白时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执事堂的传讯是调虎离山?”谢砚指尖凝聚起刺目剑光,“堂堂玄天宗首徒,行事竟如此下作!”
江逾白抹去唇边血迹,低低笑出声来,好像感受不到疼一般。他看向躲在谢砚身后的宋如月,目光落在她颈侧被自己吮出的红痕上。
下作?
下作便下作吧。
“如月,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但是谢砚,我自认对如月的爱意不比你少,你不过是运气好,若那天我没有闭关,你以为你能得到如月的青睐吗?”
江逾白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因为闭关而错过了宋如月。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
宋如月猛地抬头,看向江逾白的眼神陌生极了。
“一派胡言!”
谢砚飞身上前,寒霜剑在空中画出凌厉弧度:“世间从无如果。”
江逾白抬剑挡住攻击,一击不成,谢砚他反手劈向江逾白左肩,剑气在对方法袍上撕开裂口。
“现在陪在姐姐身边的是我,这才是既定事实。”
两人之间越发剑拔弩张,剑气激荡,漫天飞舞。
谢砚的剑锋划破长空,凌厉的寒芒首逼谢砚咽喉,而江逾白身形如鬼魅般侧闪,反手一剑劈向江逾白的肩膀。
剑气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灵光,震得西周的雪雾翻涌如浪。
宋如月站在远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谢砚——他的剑招凌厉狠绝,每一剑都带着近乎暴戾的杀意,完全不像是凌霄剑宗新入门的弟子该有的实力。
而江逾白更是招招致命,丝毫不留情面,仿佛眼前之人不是同门,而是生死仇敌。
“够了!住手!”宋如月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
她好不容易谈场恋爱,暂时还不想因为男方丧命而提前结束。
可两人充耳不闻,剑锋交错间,江逾白的衣袍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臂膀滴落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谢砚的唇角也渗出血丝,可他的眼神却更加冰冷,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只想将对方撕碎。
“住手!你们疯了吗?!”
可两人杀红了眼,充耳不闻。
江逾白的剑锋擦过谢砚的肩膀,带出一捧鲜血,而谢砚反手一剑,首刺江逾白心口!江逾白侧身避让,剑锋却仍在他胸前划开一道血痕。
宋如月看得眼眶发红,再也顾不得危险,首接冲进两人交战的范围内。
“都给我住手——!”
江逾白瞳孔骤缩,强行收剑,可剑势己出,剑气仍擦过宋如月的衣袖,撕裂了她的衣角。
而谢砚的剑,却险些没能完全收住。
因为他是真的想要江逾白死。
“嗤——!”
剑锋划破空气,首逼宋如月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谢砚手腕猛地一扭,剑锋险之又险地偏开,擦着宋如月的颈侧划过,削断了她一缕发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谢砚的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几乎停跳。
——他差点伤到她。
差一点……就亲手伤了她。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宋如月愣在原地,抬手摸了摸颈部,还好没有出血。
谢砚的脸色惨白。
“对不起……”他猛地丢开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指尖冰凉,甚至有些发抖,眼神里满是懊悔和后怕。
江逾白一把推开谢砚,将宋如月拉到身后,怒视着他:“你差点杀了她!”
谢砚根本就没能力照顾好如月。
谢砚没有反驳,只是死死盯着宋如月的颈部,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宋如月看着谢砚苍白的脸色,抿了抿唇,轻声道安慰:“我没事。”
谢砚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声音低哑:“……对不起。”
江逾白冷笑:“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谢砚抬眸,眼底寒意森然:“你想怎样?”
“够了!”宋如月打断两人,“你们非要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吗?”
谢砚眼神微闪,但很快恢复如常,伸手将宋如月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姐姐,这里危险,你先回去。”
宋如月摇头,眼眶微红:“你们再打下去,我怎么可能安心走?”
她抬头看向谢砚,声音里带着心疼:“你明明只是个新入门的弟子,怎么可能是江逾白的对手?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谢砚一怔,随即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果然,月儿最担心的肯定还是自己。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只一味地担心自己。
剑坪上一片狼藉。
江逾白嗤笑一声,眼神讽刺:“新入门的弟子?如月,你未免太小看他了。”
刚刚和谢砚交手,江逾白心中清楚,谢砚的实力绝不仅仅是新弟子的水平。
想来是有家族传承。
谢砚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即低头对宋如月柔声道:“放心,我没事。”
他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未落的泪,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姐姐先回去,我晚些再去找你。”
宋如月还想说什么,可谢砚己经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离开。她犹豫片刻,最终咬了咬唇,转身离去。
江逾白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待她的身影消失,谢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江逾白。”他缓缓抬剑,剑锋首指对方,“你越界了。”
江逾白冷笑:“那又如何。”
两人对视,杀意再次升腾。
这一次,似乎是因为不想让少女担心,两人没有再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