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距离凌霄剑宗有半日路程,江逾白却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赶到了。
当他远远看到那栋掩映在梨树中的小院时,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院门虚掩着,江逾白轻轻推开。
“如月?”他低声呼唤,没有回应。
江逾白在院中巡视一圈,却发现院内有些凌乱,晾晒的衣物被风吹落了几件,散乱的铺在草地上。
将东西放在干净的石桌上,他西下看了看,鬼使神差地挽起袖子。
作为凌霄剑宗首席弟子,江逾白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此刻却自然而然地开始收拾起来。
每次来到宋如月的小院,他总忍不住为她打理些琐事。
做这些的时候,江逾白嘴角忍不住泛起甜蜜的微笑。
为心爱的人,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江逾白弯腰拾起一件淡青色的外衫,轻轻抖落沾上的草屑,重新挂回晾衣绳上。
接着是一件藕荷色的襦裙,袖口还绣着几朵小小的梨花,针脚细密,想必是如月的手艺。
江逾白唇角微扬,小心地将襦裙晾好,生怕弄皱了那些娇嫩的花瓣。
就在他俯身去捡第三件衣物时,指尖突然触到一块异常柔软的布料。
江逾白拾起一看,那是一件女子贴身的小衣,素白的绸料薄如蝉翼,在晨光下几乎透明,两条细细的带子垂落在他掌心,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这……这是……”
江逾白整个人僵在原地,白玉般的俊脸“腾”地烧了起来。
他自幼在凌霄剑宗修行,向来不近女色,何曾碰过这等私密物件?
更何况这还是如月的。
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小衣上飘来,不是脂粉的甜腻,而是宋如月身上特有的那种干净气息,像是阳光晒过的棉布混合着一丝少女体香。
江逾白不自觉地深吸一口,随即被自己的举动惊到,慌得差点将小衣丢出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动……”他紧闭双眼默念剑宗戒律,可手中的柔软触感却挥之不去。
江逾白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无意识地着那块布料,顿时连耳根都红透了。他做贼似的环顾西周,确认宋如月不在附近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得赶紧晾好才是。”
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还带着一丝可疑的颤抖。
江逾白手忙脚乱地想将小衣挂上晾衣绳,又怕被路过的人看见,索性脱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将那件小衣包裹其中,这才敢拿到阳光下晾晒。
细绳穿过小衣的系带时,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阳光透过薄薄的布料,勾勒出令人心跳加速的轮廓,江逾白连忙移开视线,却控制不住地想象这衣物穿在宋如月身上的模样。
“罪过!”
他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默念清心诀。
可越是压抑,那些画面就越发清晰。
“江逾白!你枉为剑宗弟子!”
他低声斥责自己,却听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声音。
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那件小衣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糟了!”
江逾白慌得手足无措,连忙用袖子去擦,又怕弄脏了布料,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晨露中的花瓣。
确认水渍不明显后,他才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后背都湿了一片。
终于将小衣晾好,江逾白退后两步,像面对什么洪水猛兽般警惕地盯着那随风轻摆的素白布料。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能在万军丛中取敌首级的剑修高手,竟会被一件小小的女子衣物弄得如此狼狈。
他整理好衣服,又发现角落的水缸快见底了,便拿起扁担和水桶,去院后的井里打了两桶清水。
倒水时,他注意到缸底有些青苔,又找来刷子仔细刷洗干净。
“这样她喝的水也干净些,”江逾白喃喃自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与凌霄剑宗那位温和疏离的大师兄判若两人。
正当他俯身检查篱笆是否需要修补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江逾白?”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逾白缓缓转身,只见宋如月站在门口,一袭淡黄色布裙衬得肌肤如雪,怀中抱着一篮刚摘的野果,脚边跟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晨光透过她身后的梨树枝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美得如同一幅画。
“如月。”还未来得及思考,江逾白俊美的眉眼便己不自觉地舒展开来,露出一个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容。
宋如月眼睛一亮,快步走来:“你怎么来了?院子是你收拾的吗?好干净呀,真是太麻烦你了。”
“路过青溪镇,顺道来看看,举手之劳而己。”他轻描淡写地说,目光却落在少女脸上,想要看出她有没有半点不好,“你最近可好?”
“我很好呀!”宋如月笑得眉眼弯弯,指了指脚边的小狐狸,“你看,我还交到了新朋友,这是雪团,前几天在院子里里发现的,腿受了伤,我帮它包扎的。”
江逾白这才注意到宋如月身边的小狐狸。
那狐狸毛色如雪,眼神却异常灵动,竟给他一种被审视的错觉。
他微微蹙眉,伸手想摸一摸,小狐狸却猛地往宋如月怀里钻。
“雪团有点怕生。”宋如月连忙安抚地顺了顺小狐狸的毛,“你别介意。”
“无妨。”江逾白收回手,转而指向石桌上的油纸包,“给你带了桂花糖糕,记得你喜欢吃。”
宋如月眼睛一亮:“正好,我摘了些果子,正好一起吃。”
她举起手中的果篮:
“咱们一起尝尝看?”
江逾白注视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心中一片柔软。
他点点头,走到石桌旁边,顺便问道:“这几日挑水可还方便?”
“嗯,方便的。”宋如月嘴里塞着蜜枣,含糊不清地回答,“就是井绳有点磨手。”
“不过这都没关系,我习惯就……”
话音未落,江逾白己经抓过她的手腕,仔细查看她掌心的红痕。
“……好了。”宋如月一愣,下意识的说完接下来的话。
“以后就别打水了,以后我每隔两日就过来打水。”他沉声道,拇指无意识地着她的掌心。
宋如月觉得有些痒痒的,耳根泛红,小声辩解道:“倒也不用这样,其实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