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夕深吸一口气，走出暖阁。前厅里，楚凛渊正与林战说话，见她进来，两人同时起身。
“小妹（郡主）来了。”林战连忙上前扶住她，眼中满是关切。
楚凛渊的目光却牢牢锁在林婉夕身上。几日不见，她似乎又清减了些，脸颊瘦削，下颌尖尖。可当她抬眸看过来时，那双眼睛却像淬了冰的寒星，清澈见底，却又深不可测。
这不是他认识的林婉夕，却又隐隐有着她的影子。
“见过靖王殿下。”林婉夕微微屈膝行礼，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疏离的客气。
楚凛渊看着她标准的礼仪，心中疑窦更甚。以前的林婉夕见了他，要么是扑上来撒娇，要么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何时用过如此生分的语气？
“郡主不必多礼，”他颔首还礼，目光在她打着夹板的手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听闻郡主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有劳殿下挂心，好多了。”林婉夕淡淡道，避开了他的目光。她能感觉到他审视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些不自在。
楚凛渊沉默片刻，转向林战：“林将军，本王今日前来，除了拜访，还有一事相询。关于周启铭……”
林战脸色一沉：“王爷可是为了小女之事？那周启铭狼子野心，竟敢伤我妹妹，王某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楚凛渊眸光微动：“将军可知，郡主在周府这三年，究竟遭遇了何事？为何……”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为何与从前判若两人？”
林战闻言，叹了口气，看了林婉夕一眼，见她微微点头，才沉声道：“不瞒王爷，小女这三年在周府，受尽了苦楚。那周启铭并非良人，他……”
林婉夕听着兄长讲述自己的“遭遇”，心中却在飞速运转。楚凛渊的问题很首接，他显然己经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是因为三日前他在周府外看到了什么，还是早就对周启铭有所怀疑？
她抬眸，恰好对上楚凛渊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如潭，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林婉夕心中微动，原主记忆中的画面浮现——幼时她爬树摔断腿，是楚凛渊背着她跑了半个京城找大夫，累得满头大汗，却还笑着哄她：“婉夕不怕，凛渊哥哥在。”
那样的楚凛渊，与眼前这个沉稳腹黑的王爷，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启铭他……不过是被猪油蒙了心。”林婉夕忽然开口，打断了林战的话。她知道兄长想替她鸣不平，可有些事还不能说，尤其是傀儡蛊的秘密。
她看向楚凛渊，眼神平静无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我己回将军府，以后的路，我自己走。”
楚凛渊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心中某个角落忽然一疼。他知道她在隐瞒，可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和打着夹板的手，所有的追问都哽在了喉咙里。
“好，”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若有需要本王之处，郡主但说无妨。”
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千钧之力。林婉夕心中一暖，对上他的目光，轻轻颔首：“多谢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