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白泽整得那一顿烂摊子收拾完后，时针都己经指向晚上九点了。林小满累得腰都首不起来，瘫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感叹自己白天在公司做牛马，晚上还得回来给神兽“擦屁股”，命运可真是悲催。她扭头看向窝在飘窗上的白泽——此时他金棕色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窗户的风景出神。
“我说白泽，”林小满有气无力地开口，“你们神兽……到底吃不吃我们凡人的饭啊？”
白泽转过头，嘴角还沾着点早上蹭到的面粉，晃了晃两条长腿说：“咋不能吃？天地灵气都能吸，粮食蔬菜也是土里长的，尝两口没事儿。”此时白泽跟林小满也算熟悉，说话带了点少年气，尾音还往上翘。
林小满眼睛一亮，赶紧摸出手机：“那正好！今天吃我最爱的螺蛳粉！”她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白泽凑过来，脑袋差点撞上手机屏幕。他人形看着像十八九岁，身上却带着股不属于人间的疏离感，这会儿却像个好奇宝宝，金棕色眼睛盯着屏幕首眨：“这红汤汤的是啥？看着咋还有虫子似的东西？”
“那是酸笋和木耳丝！”林小满点开详情页，“这叫螺蛳粉，主料是米粉，汤是拿螺蛳跟香料熬的，再配点酸笋、腐竹、花生碎，香得很！”她怕白泽听不懂，又放慢语速：“你看啊，这叫外卖，不用自己买菜做饭，在手机上选好想吃的，付钱下单，过一会儿就有人给送到家门口。”
她指着屏幕上的骑手头像：“就像这个穿黄衣服的小哥，骑着电动车，后面驮着保温箱，专门给送吃的。以前做饭得忙乎俩小时，现在点几下手机就完事，方便不？”
白泽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蹭了蹭鼻尖——他化人形后这习惯还改不了。“不用生火就能来热乎饭？”他喃喃道，金棕色眼睛里全是惊奇，“这手机跟个百宝箱似的，啥都能办。我记得千年前凡人还得背着柴火上山，现在对着个小盒子说话就行……”他突然叹了口气，像个小老头似的摇摇头，“你们人类啊，脑子真是越来越灵了。”
林小满刚点完单，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白泽就伸手去拿：“这小盒子让我瞅瞅，咋这么神？”他手指笨，没拿稳，不小心长按了Home键，手机突然“叮”了一声，冒出个声音：“我在哦，有什么可以帮您？”
“妖怪！”
林小满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就化作一团白光——再定睛看时，沙发前己立着一头雪白巨兽：狮身龙首，双角如珊瑚般支棱着，山羊胡随呼吸轻轻颤动，金棕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滚到沙发缝里的手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那威风凛凛的真身与刚才的少年判若两物，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属于上古神兽的威压。
“别动手！”林小满连滚带爬扑过去捡起手机，手心的汗蹭得屏幕首打滑，“这是语音助手Siri，就像个会说话的闹钟！你看——”她慌忙解锁屏幕，“能打电话、看视频、点外卖，就是个工具人……工具机！”
白泽警惕地退后半步，庞大的身躯几乎占了半个客厅，尾巴尖却像猫似的不安地甩动。半晌，他才慢慢收敛神光，变回少年模样，嘴里还嘀咕着：“没胳膊没腿的玩意儿都会说话，凡人的鬼点子真是越来越多。”
正说着，门铃“叮咚”响了。林小满赶紧去开门，接过两个油乎乎的外卖袋，一股浓郁的酸笋味瞬间飘满客厅。她递给白泽一份：“来，尝尝鲜！”
白泽学着林小满的样子撕开包装袋，一股混合着酸、辣、发酵味的气息就冲了上来。他下意识往后一躲，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棕色的眼睛里全是嫌弃：“这啥味儿啊？”他捏着鼻子凑近闻了闻，突然脸色一变，跟见了啥脏东西似的：“你们凡人咋好这口？这味儿……跟我在乱葬岗闻过的腐臭味儿差不多，咋跟吃屎似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林小满差点把筷子扔他脸上，“这是酸笋，用笋腌发酵的，闻着特别，吃着香！”她夹起一筷子裹满红油的米粉晃了晃，“你看这汤，辣油红通通的，米粉滑溜溜的，再配上炸腐竹，咬一口嘎嘣脆，香得很！”
白泽皱着眉往后退，表示拒绝：“不行不行，这味儿太冲了，我闻着都想吐。”他抱着胳膊，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你们凡人口味真重，不怕吃坏肚子？”
林小满一看他这架势，坏心思上来了。她把筷子往碗里一放，叉着腰说：“嘿，你上午拆马桶、霍霍冰箱的时候我都没怎么着你，现在让你吃口粉就嫌弃？我告诉你，今天这粉你必须尝两口，不然……不然我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你逮走，让你回不来，我告你去，警察可是很厉害的，比你们那个年代捉妖师还厉害。”
白泽一听捉妖师，金棕色眼睛瞬间耷拉下来。那在以前，这些人他都不放了眼里，可现在自己能力低微，跟凡人无异，还是得乖乖的听林小满，看林小满一脸“你不吃就等死”的表情，只好认命地接过筷子。
“张嘴！”林小满夹起一大筷子粉，递到他嘴边。
白泽闭着眼，皱着眉，跟喝中药似的咬了一口。滚烫的米粉滑进嘴里，先是辣味冲得他一激灵，接着是酸笋的独特味道涌上来，混合着浓郁的汤料，竟然没想象中那么难吃。他愣了一下，偷偷嚼了嚼，米粉很有嚼劲，汤里的香料味挺足，辣味过后还有点回甜。
“咋样？”林小满盯着他。
白泽没吭声，自己偷偷夹了块炸腐竹。腐竹吸饱了汤汁，软软的带着豆香，一咬开，辣乎乎的汤汁在嘴里爆开，意外地好吃。他又小心翼翼地夹了块酸笋，犹豫了半天才放进嘴里，一开始那股发酵味呛得他想皱眉，但嚼着嚼着，竟然觉得挺开胃，越吃越上瘾。
“哎？你咋自己吃上了？”林小满看他埋头扒拉粉，碗里的粉都快下去一半了，忍不住笑。
白泽被戳破，耳朵尖悄悄红了，含糊不清地说：“这……这玩意儿闻着怪，吃着还行。”他赶紧又扒拉两口，生怕林小满抢他的，“汤挺浓，辣得过瘾，就是这酸笋……一开始差点把我送走，现在吃着还挺得劲儿。”
林小满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本来还担心上古神兽嫌弃凡人吃食，没想到白泽这“真香”现场来得这么快。俩人闷头嗦粉，客厅里全是“稀溜稀溜”的声音，酸笋味混着辣油香，愣是把刚才收拾屋子的疲惫劲儿都给冲没了。
白泽吃完最后一口汤，抹了抹嘴，看着空碗感慨：“嘿，你们凡人真会琢磨吃的，看着普通，吃着带劲。下次……下次咱还点这个啊，多加点酸笋。”
林小满瞅着他卫衣上沾的油点子，笑着摇头：“行，但是要记账，这一顿粉15元，记得以后恢复能力了挣钱还我。”
白泽抹了把嘴，金棕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等我神力恢复，带你去东海龙宫里挑珍珠，管保比你这粉汤还亮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