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影子的倒影
雨滴在霓虹灯牌上炸成血色的光斑,马飞飞的长风衣下摆扫过青石台阶。茶馆二楼雕花窗棂透出的灯光里,他看见那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正在收伞。伞骨收拢的瞬间,伞柄上青铜罗盘的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双持罗盘。"女人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锋,旗袍盘扣在潮湿空气里泛着冷光。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黄花梨桌面上,震得茶碗里的倒影碎成三十七八片。"开启虫洞需要阴阳双鱼阵,你掌心的碎片是阳,我的罗盘是阴。"
马飞飞的拇指抚过风衣内袋里的罗盘碎片,金属边缘还残留着陈默的灵魂。一个月前在戴笠办公室,那个穿着延安军服的军统影子说过:"真正的信标是马飞飞的记忆。"此刻茶馆外的雨声突然变得粘稠,他好像又听见731基地山下健二临死前的呓语混在雨声里:"时空旅行者潜伏在延安......"
"子弹擦着耳朵过去!"联络员的惨叫撕破雨幕。马飞飞的枪口在三方对峙中微微上扬,子弹擦过年轻抗联战士的左耳时,他看见女人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匕首柄——那上面刻着和自己掌心相同的俄文字母。
汪伪特务头子范文强的茶碗在桌面炸开,青瓷碎片像时间的残片扎进马飞飞的体内。汪伪特工胡老鹰的雪茄烟灰落在何荷的白大褂上,烧出个焦黑的洞。马飞飞突然想起戴笠办公室抽屉里弹出的照片,陈默的灵魂站在戴笠身边,胸口的罗盘碎片正在渗血。
"砰!"军统审讯室的灯管爆裂时,马飞飞正把写满密码的纸张塞进联络员嘴里。山下健二的惨叫从记忆深处涌来,混着松花江的冰碴声。Amy的俄语咒骂在耳边炸响:"时空共振装置在哈尔滨松花江边的废弃粮仓!"
嘉陵江的水雾裹着1945年的血字升腾,马飞飞的掌心被何荷的解剖刀刺穿。鲜血滴在罗盘碎片上时,他看见无数个自己跪在陈家楼的焦土里,给冻僵的战友合眼。戴笠的笑声突然变成山下健二的惨叫,混着松花江冰层下的机械轰鸣。
"逃出来的731实验体在哪里?"马飞飞的质问撞在办公室的暗门上。影子穿着延安军服从阴影里走出来,俄文罗盘碎片在他掌心泛着青光。"你怀里的罗盘碎片,本该在1937年就被日军抢走。"戴笠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因为暗门突然打开,露出后面堆满1944年延安地图的房间。
青鸟撞开门时,Amy的匕首正滴着蓝色黏液。"重庆城郊发现时空共振反应!"解码器的火花照亮他肩头的伤口,那里有Amy的听诊器压痕。窗外的江面上,数百个实验体正在行走,他们胸口的"马飞飞"字样像溃烂的伤口。
何荷的解剖刀突然插入桌面,刀刃没入木质的瞬间,抽屉里弹出的照片让马飞飞瞳孔骤缩。照片里影子站在延安窑洞前,紫药水配方在指尖流转。"真正的信标是见证者的记忆。"何荷的声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味,"陈默是第一个时间信标,被关东军送到731当马路大!"
影子修长的身影在墙上分裂成两个,军统制服和八路军帽在硝烟中重叠。马飞飞突然明白,陈家楼战役埋葬的不只是战友,还有国民党蓝衣社布下的时间陷阱。当实验体们举起双手,胸口的刻字化作血线连成1945年日历时,他听见Amy的俄语在时空裂缝中回荡:"影子是两个人,另一个在延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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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共振装置启动时
松花江的冰层在月光下裂开蛛网纹,马飞飞和北斗【化名华丽】的双罗盘阵正在吸收江水里的时空碎片。军统、中统、日本人的子弹打在青铜罗盘上,迸出蓝紫色的电火花。"开启虫洞需要阴阳双鱼阵!"华丽的旗袍下摆浸在冰水里,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装置控制台上,震得电子屏幕上的"3%"红光疯狂闪烁。
731山下健二的惨叫突然从装置深处传来,混着1937年的风雪声。马飞飞看见父亲被关在矿洞里的记忆正在具象化,老烟枪的旧部举着冰镐从阴暗甬道走出,关东军花名册上的"陈家楼"三个字正在渗血。"时空共振成功率仅3%!"Amy的俄语咒骂混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涌来,濒死实验体的瞳孔在氧气面罩下收缩成针尖。
何荷的解剖刀突然刺入装置核心,刀柄上的"陈默"二字变成"马飞飞"。嘉陵江上空的时空影像开始崩塌,1945年8月15日的日历碎片如雪花飘落,每片都刻着牺牲者的名字。影子的声音在时空裂缝中回荡:"记住你埋过的每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时间信标。"
当马飞飞再次睁开眼时,戴笠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崭新的日历:1945年8月16日。窗外的鞭炮声里,他听见华丽的旗袍开衩处传来匕首出鞘的轻响。何荷的白大褂口袋里掉出一张纸条,俄文写着:"另一个影子在延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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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