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幻境迷踪:心狱初叩
山城的雨雾裹着硝烟味,将石板路浸成深褐。马飞飞站在军统站顶楼,三瞳映着江面游弋的日军巡逻艇,指节捏得青铜罗盘碎片咯吱作响。楼下,青鸟一袭墨色披风穿过雨幕,戏服下的绷带还渗着暗红——三日前毒发咳血的痕迹尚未消尽。
“马爷,南岸防空洞的监听点被端了。”青鸟摘下沾着雨珠的斗笠,袖口滑落处露出腕间淡金色符印,“线报说,日本人找了个能‘看透地脉’的阴阳师,正在测绘水脉走向。”
罗盘碎片突然发烫,马飞飞瞳孔骤缩。古籍记载,山城水脉暗合八卦,若被日军找到“地眼”,既能截断水源,更能借水脉之力撬动地下秘藏的青铜阵。他转身扯开墙上的军事地图,红绳在“老君洞”“珊瑚坝”等标记间绷成蛛网:“通知八卦门,子时老君洞集合。日本人想玩风水局,那就让他们尝尝正宗的奇门遁甲。”
子时的老君洞隐在雾中,后殿檀香混着霉味。八卦门七人围坐石桌时,镇江亚林的算盘突然迸出一颗算珠:“马爷,我今早卜了一卦,坎宫见螣蛇,主有邪祟缠身……”话音未落,洞顶渗下的幽蓝荧光己在地面聚成旋转的太极图。
“是幻术!”何荷抄起药箱银针,针尖却在荧光中化作蝶影消散。马飞飞将罗盘碎片拍向石桌,金光迸射处太极图裂出缝隙,却涌出日军屠城的幻象——断壁残垣中,被731部队称为“马路大”的囚徒绑在十字架上,青鸟的戏服浸满鲜血,而他三瞳里倒映的山城正熊熊燃烧。
“别信眼前的!”马飞飞怒吼着撕碎幻象,胸口却像压着巨石。他看见戴笠的亲信“龙卷风”举枪对准自己,神秘人的黑袍在火光中翻飞,斗篷下竟露出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三瞳——那幻象如此逼真,连额间第三只眼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每个人心里都有座监狱。”神秘人的声音从虚空渗出,幽蓝荧光凝成锁链缠向众人,“马飞飞,你困于‘守护’的执念;青鸟,你困于‘背叛’的梦魇;戴笠,你困于‘归属’的虚妄……”
青鸟突然呛咳,毒伤复发的痛楚让她眼前浮现日谍注射病毒的画面。她挥剑斩向锁链,剑身却映出另一个自己:身着和服,枪口正对准马飞飞心口。“不……”她踉跄后退,腕间符印突然发烫,金光如流火般烧断锁链,那和服影像在火光中碎成樱花状的齑粉。
二、无解之局:符文噬体
地面轰然塌陷,三人坠入深渊。石壁上的发光符文如蜈蚣攀爬,触到青鸟手臂的瞬间,皮肤泛起青黑纹路。“是‘蚀灵咒’,在抽我们的生气!”马飞飞撑开罗盘碎片的金光,却见符文如潮水般涌来,碎片“咔嚓”裂开一道缝,露出内里暗红的纹路——竟与731部队实验报告里的生物刻痕惊人相似。
戴笠倒挂在岩棱上,裤腿被符文蚀出破洞,露出童年被日军轰炸留下的烧伤疤痕。他咬牙扯下布条,却听见马飞飞惊喊:“罗盘碎了!”青铜碎片散落虚空,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完全相反的方向,针尖竟泛着与日军毒气弹相同的青绿色。
绝望之际,青鸟掌心符印爆发出强光。她想起昏迷时梦见的古籍残页:“符印承自先天,遇邪则显,遇困则强——”话音未落,她纵身扑向符文漩涡,金光所过之处,符文如冰雪消融,露出石壁上被掩盖的血字:“1937.12.13”——那是南京沦陷的日期。“跟我来!”她甩出金丝锁链,链身缠绕处,符文竟化作呜咽的鬼面。
穿过漩涡的刹那,三人跌入倒悬石林。利刃般的石柱刻满青铜符印,青鸟落地时,符印金光自动勾连三块石柱,形成转瞬即逝的通路。“石柱按八卦方位移动!”马飞飞刚躲过削来的石刃,就见戴笠指着顶端八面青铜镜:“镜中是我们的‘心之所向’!”
镜中,青鸟斩断的不是锁链,而是和服上的樱花纹;马飞飞的罗盘碎片拼回原形,指针指向正北——那是未被沦陷的故土方向;戴笠推开的巨门上,“家国”二字被战火灼烧得通红。“要让幻象成真!”马飞飞以血为引按在卦位,戴笠借力腾空,一脚踢碎刻着“私欲”的铜镜,镜面碎片竟在地上拼出日军生化基地的地图轮廓。
三、守墓人言:饕餮之秘
石林崩塌时,神秘人掀掉斗篷。他脸上布满咒文,左眼是空洞的黑洞,正死死盯着青鸟腕间的符印:“你果然是‘天命之人’……但你可知,这符印锁的不是力量,是‘饕餮’?”
黑色能量球在他掌心凝聚,空间如玻璃般碎裂。青鸟的符印金光与能量球相撞,竟震出一声兽吼,洞壁渗出的水瞬间变成血色。马飞飞突然想起古籍残页:“青铜阵下封饕餮,以八卦符印为锁,以地脉灵水为食。若阵破兽出,江水倒流,山城化为炼狱——”那字迹边缘,有被指甲抠挖的痕迹,像是留下遗言的人在极度恐惧中写下。
“日本人想炸开地眼,放出饕餮扰乱战局!”戴笠嘶吼着扑向神秘人,却被无形护盾弹飞,后背撞在石壁上,震落的碎石里竟埋着半具白骨,骨殖上刻着“731”的标记。神秘人狂笑时,黑袍下渗出幽蓝血液:“我是初代守墓人,守的不是宝藏,是这头凶兽!你们破我幻境,毁我石林,不过是帮日本人铺路!”
青鸟的符印突然崩裂,一道金光窜入眉心。她看见千年前诸葛亮以八卦阵封饕餮于水脉,又以十二枚青铜镜镇压兽魂,而镜中映出的日军军官,正拿着罗盘碎片狂笑。“你骗我们!”她挥剑刺向神秘人,“若饕餮出世,日本人也难逃一死,他们图什么?”
神秘人的笑容骤然僵住。他身后石壁渗出血水,浮现残缺铭文:“饕餮噬灵,可炼‘长生血’——”最后三字尚未看清,洞顶轰然坍塌,光柱中浮现的浮空岛屿上,林立的青铜傀儡眼眶燃起金光,与青鸟符印同源。其中一尊傀儡手中握着半块青铜镜,镜面上刻着“马路大”的实验编号。
马飞飞捡起最后一块罗盘碎片,碎片纹路与浮空岛轮廓重合,边缘却沾着人皮组织——那是日军活体实验的证据。青鸟擦去嘴角血迹,用短剑在掌心刻下新符印,刃尖划过处,浮现出“止戈”二字:“不管他们图什么,饕餮不能放出来。”她望向光柱深处,水流倒灌的轰鸣中,隐约传来孩童的啼哭——那是被饕餮吞噬的冤魂。
雨停时,老君洞外石阶多了串湿漉漉的脚印,指向长江上游。日军司令部里,戴单片眼镜的阴阳师轻敲水脉图上的“浮空岛”标记,那里正是八卦阵的“死门”,而他袖口露出的刺青,与神秘人脸上的咒文如出一辙。桌上摊开的文件写着:“以‘马路大’血祭,引饕餮破阵,长生血计划启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