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婚好不好？
沈霄岚每说一次这句话，都让陆怀瑾的心理防线再次往后移，然后一点点溃不成军。
他和阿岚是亲人，也是家人。
现在沈霄岚这么赤诚，陆怀瑾也不得不反思自己。
他是不是也说的太少了，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是很正常的。
自己不能总让人猜。
最起码应该先说出来。
也许结果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不得不说，沈霄岚真的给了陆怀瑾很多勇气。
现在他也觉得自己和沈霄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说清楚。
诚然，他自己肯定不是婚内出轨的人。
所以他仔细想想，沈霄岚也不是那种人。
没人比自己更了解沈霄岚了，如果她当真是喜欢一个人，只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对方。
不可能说偷偷摸摸的。
一定是光明正大的。
“沈霄岚。”
“你松开我，我要问你一件事。”陆怀瑾之前是想着沈霄岚一首在执行任务，不能分心，加上两人有些生疏感，所以一首把事情藏在心里。
没询问过沈霄岚。
现在他觉得应该问，问清楚。
听到陆怀瑾话语里的严肃，沈霄岚松开他。
两个人面对面的，陆怀瑾还特意打开了台灯，暖黄色的光晕照在两人的脸上，让人更能看清楚彼此的表情。
“你问。”沈霄岚正经的看着陆怀瑾。
“我问你，楚逸和你是什么关系？”陆怀瑾看着沈霄岚的脸，想要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楚逸？”沈霄岚惊讶了，她不懂这么严肃的时候，陆怀瑾为什么会牵扯到楚逸。
她还以为陆怀瑾会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之类的话。
但沈霄岚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对的话，可能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谈了。
“我和楚逸是普通朋友。”
想了想沈霄岚还加上了一句：“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可以不跟他来往。”
普通朋友是沈霄岚想到的真实标签，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普通朋友。
楚逸一家人怎么说呢，功利心太强了，上辈子阿瑾死后，他转业，也和楚家打过两回交道，但这一家人的行事风格她并不喜欢，后来交情就疏远了。
越来越远。
倒是最开始的时候，阿瑾刚去世，楚逸安慰了自己很久，但也只能称得上普通朋友。
陆怀瑾在沈霄岚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虚伪，和对楚逸的另类感情波动，她说的都是真话，她是真的觉得楚逸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而且是为了自己可以随时舍弃的朋友。
这一瞬间，陆怀瑾觉得一首在心底压着的一块大石头，骤然消失了。
为自己这一年来的忧愁，感觉到可笑。
“你和楚逸最近有联系过吗？”
沈霄岚再疑惑。
怎么问的还是楚逸？
这次沈霄岚也察觉出了一点不同。
如实回答：“我和他联系的时候大多是因为你们，因为家里没有电话，我觉得你带着孩子去拿包裹太累了，所以我给你们邮寄东西会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们送去。”
“我是觉得我毕竟救他一命，我也没要钱，没要啥的，只是让他帮点小忙，减轻你的负担，我才用起来没所顾忌的。”
“每次我给你寄东西，我都会后面再给你寄一封信，信应该会比包裹早到，你应该能知道我就给你寄了什么，寄了多少钱。”
“你没看到信吗？”
沈霄岚回来的时间特别少，所以寄包裹写信的频率并不高，但是她每个月的津贴己经跟战友说好过的，每个月都会按时寄回来。
汇款单。
信？
陆怀瑾猛然摇头，声音涩然：“你己经一年多没给我寄过信了。”
“唯一收到的那一封，还是离婚的那封。”
沈霄岚顿时坐起，脸色沉下来：“不可能！”
“我一共给你寄了五封信。”
“因为我只回来了五次。”
如果此时沈霄岚还不知道事情有所猫腻的话，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那我每个月的津贴你都收到了吗？”
陆怀瑾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夫妻俩都被人给耍了。
当成傻子一样耍了个遍。
幸好沈霄岚这次回来什么都愿意说，两人才没能走到最后一步，否则两人要是真的离婚了，陆怀瑾不敢想象敌人得痛快成什么样子。
陆怀瑾深吸一口气，下床：“收到了津贴，我去拿单子，你对一下数目对不对。”
“你寄东西回来的频率也不高，每次都寄了什么，我大概能想起来。”
沈霄岚点头，她寄东西和寄信的频率是不高：“因为我回来的次数少。”
“大多数时候执行任务，没在军区。”
所以没办法寄东西。
陆怀瑾在抽屉里把汇款单拿了出来，厚厚的一沓子，每次沈霄岚寄回来的钱，汇款单这里都有。
从最开始的十几块钱一个月，到后来的几十，几百。
离现在越近的时间，金额越大，在这次任务完成之后，还有一次寄回来的是一千块的奖金。
因为这些数额都是很好确定的，哪一年月工资多少，自己出了什么任务，奖金多少，沈霄岚略微一想就知道了。
“金额没错。”
每个月都有汇款单，所以也很好确认。
陆怀瑾这才开口：“19岁，二十岁，二十一岁，22，今年你23，一共五年零两个月，你一共寄回来一万零九百块。”
每一个数字，陆怀瑾都刻骨铭心。
这是不包含沈霄岚这次拿回来的退役费用的。
陆怀瑾递给沈霄岚一个存折。
她打开一看，上面显示有8900块的余额。
五年，陆怀瑾和孩子五年只花了2000块。
在这个肉才一块多一斤的年代，普通农村家庭，一年也花不了一两百块，好像是有点多。
但沈霄岚却觉得太少了。
手里的存折好像有千斤重。
嗓子也有些干涩。
“寄回来就是给你和孩子花的，存起来干什么？”
“够花了。”陆怀瑾这次笑的真的是很轻松：“你问问谁家五年俩人能花两千块的，己经够多了。”
“而且你还每次寄东西回来就是一大包。”
“我们从村里走的时候，给爷爷奶奶一人留了两百块钱。”
“那两年小白到底是亏了身子，所以有一段时间我给他调理身体，买了不少药材，才花了这么多，本来能留下更多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