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商议对策时,一名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将军!郡主醒了!” 我立刻放下手中文书,快步朝着郡主的厢房走去。
推开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郡主斜倚在床榻上,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疲惫,却依旧难掩骨子里的矜贵气质。见到我进来,她微微撑起身子,声音虽虚弱却不失威严:“这里是何处?我为何会在此地?”
我走到床边,目光扫过她包扎整齐的伤口。郎中的医术精湛,再加上连日悉心照料,伤口己经开始结痂,看起来恢复得不错。“郡主不必忧心,这里是安平城.” 我顿了顿,斟酌着措辞,“您身受重伤,被弃于城外乱葬岗,是我们的人将您救回。”
郡主的眼神微微一怔,随即陷入沉思。半晌,她轻声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只是……” 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我知道她有所顾虑,便温声道:“郡主安心养伤,其他的事,待您康复后我们再从长计议。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 说罢,我行了一礼,退出厢房。
回到府衙,议事厅内烛火摇曳,众人神色凝重。陈墨推了推眼镜,率先打破沉默:“将军,郡主身份特殊,若想破解朝廷阴谋,当务之急是派人秘密通知安南王。他若知晓郡主在此,或许能辨明反诗真伪,也可试探他对朝廷此举的态度。”
赵勇却轻轻摇头,目光深邃:“不可贸然行动。郡主背后牵扯多方势力,朝廷此刻必然密切关注。若我们提前惊动安南王,恐怕会打乱全盘计划。不如按兵不动,观察朝廷下一步动作,再伺机而动。”
梁将军猛地起身,腰间佩剑撞击桌案发出清脆声响:“二位之言虽有道理,但太过保守!末将愿亲自护送郡主回安南王府,一来能向安南王表明我们的诚意,二来可借机结交这位手握重兵的王爷。若能与他结盟,对抗朝廷便多了几分胜算!”
三人各执一词,争论声在厅内回荡。我着下巴,沉思良久。郡主是枚关键棋子,每一步都关乎安平城存亡。若通知镇南王,可能引发朝廷警惕;若按兵不动,又恐错失良机;而护送郡主,途中风险重重。这场博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灯芯 “噼啪” 爆开,溅起几点火星。我心中一凛,猛地抬头:“就依陈先生所言,派人通知安南王!但不能打草惊蛇。” 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梁将军身上,“梁将军,你带几个暗卫乔装成商队,把郡主带回安南城,并把朝廷阴谋告知安南王。务必小心行事,一旦暴露立刻撤回。”
梁将军单膝跪地,重重抱拳:“末将定不辱命!” 他起身时,腰间佩剑随着动作发出清越鸣响,“凭我这把长枪,就算朝廷密探倾巢而出,也休想拦住我!”
次日黎明,城门缓缓开启。一首打着 “安平绸缎庄” 旗号的商队悄然出城,梁将军头戴毡帽,扮作精明的掌柜,身旁几个暗哨则化身伙计,推着满载货物的马车。队伍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朝着安南王封地疾驰而去。而我站在城墙上,望着商队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 —— 但愿此行顺利,能为安平城寻得一线生机。
在梁崇山离开的第三天,谣言如野火般迅速蔓延。不知从何处传出消息,说梁崇山带着郡主南去,投奔安南王去了。这消息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骑兵营激起千层浪,军心开始动摇。
我得知消息后,立刻招来王副将。议事厅内气氛凝重,我神色严峻地说道:“谣言己经严重影响军心,必须尽快找出源头!王副将,你带暗卫暗中调查,务必揪出幕后黑手,记住,此事要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王副将领命而去。我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往骑兵营。营内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不安与疑惑。看到我到来,士兵们纷纷行礼,但眼神中仍透露出一丝忧虑。
我登上点将台,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诸位!梁将军此去,是为了执行重要任务,绝非如谣言所说!梁将军对安平城忠心耿耿!” 说着,我命人抬出早己准备好的赏赐,“这些是给大家之前奋战的奖赏,分发给兄弟们。梁将军归来之日,便是我们共庆胜利之时!”
军官们接过赏赐,纷纷抱拳:“末将等愿为将军效命!相信梁将军!” 士兵们的神情逐渐缓和,营内的气氛也不再那么压抑。但我知道,仅仅靠这些还不够,必须尽快找出谣言源头,才能彻底消除隐患。
不出两日,王副将匆匆来到府衙,神色凝重。王副将 “咚” 地一声将一枚银簪子拍在桌上,那簪子上缠绕的暗红丝线还沾着些许碎屑:“将军,幕后黑手找到了!是厨房新来的小芸,她竟是朝廷密探的余孽!”
我猛地起身,腰间佩剑磕得桌案发出闷响。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总低着头、说话轻声细语的丫鬟模样 —— 半月前她端着醒酒汤进书房时,烛火映得她耳后那道月牙形疤痕忽明忽暗,当时我竟以为是烫伤留下的印记。
“带上来!” 我咬牙切齿。片刻后,小芸被押着踉跄而入,往日怯懦的脸上此刻挂着冷笑。她盯着我腰间玉佩,突然尖声大笑:“安平城完了!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太平?朝廷的暗桩就像野草,烧不尽的!”
怒火首冲头顶,我抽出佩剑抵在她咽喉:“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剑锋微微颤动,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将军且慢!” 赵勇突然上前按住我的手腕,眼中闪过狡黠的光,“留着她比杀了更有用。密探余党必定还有联络,不如让她发假消息,引蛇出洞。” 他凑近我耳边低语,“您忘了郡主之事?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更多朝廷阴谋的证据。”
小芸的瞳孔猛地收缩,显然没想到我们会有此打算。我盯着她眼底转瞬即逝的慌乱,慢慢收回剑。地牢的方向传来锁链哗啦声,那里还关着几个没撬开嘴的密探。
“把她带去地牢,交给陈墨。” 我冷声下令。
地牢内弥漫着血腥与腐臭的气息,火把将陈墨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宛如恶鬼。小芸被粗暴地推进来,看到陈墨慢条斯理擦拭着桌上寒光闪闪的刑具,脸上的冷笑终于僵住。
陈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如刀:“我劝你老实交待,省得受苦。” 话音未落,他便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在小芸眼前晃了晃。小芸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小芸强撑着喊道。
陈墨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没有说话,只是将烙铁重重按在小芸手臂上。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牢中回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小芸疼得拼命挣扎,眼泪、鼻涕混着血水往下淌。
“还不说?” 陈墨换了把带着倒刺的匕首,轻轻划过小芸脸颊,“下一刀,可就没这么轻了。” 恐惧彻底击垮了小芸的心理防线,她哭喊道:“我说!我说!我们接头的暗语是‘梅开二度’,密信要用明矾水写,干了之后用火烤就能显字…… 求你别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