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院一片寂静,只有巡逻侍卫偶尔走过时发出的脚步声。梁崇山凭借着暗九给的草图,带着郡主避开明岗暗哨,终于来到书房外。透过窗户纸的缝隙,屋内的情景映入眼帘 —— 安南王正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地上散落着一堆碎掉的瓷器,几名下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一群废物!连一幅画都看不住!” 安南王突然一脚踹翻身旁的椅子,怒吼道。郡主听到父亲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疑惑。梁崇山见状,赶忙拉住她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冲动。
透过窗户纸的小孔,郡主和梁崇山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 —— 原来安南王己经发现了书房第三幅画后的反诗!这个把柄一旦被朝廷坐实,安南王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梁崇山眉头紧皱,心中飞快盘算。他转头朝郡主使了个坚定的眼色,示意她准备行动。紧接着,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猛地朝书房门砸去!“砰” 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什么人?!” 屋内传来安南王警惕的怒吼。几名侍卫立刻抽出佩剑,如临大敌般冲出门查看。而在屋内,一道隐藏在书架后的身影也悄然摸出淬毒短刃,正准备趁着混乱扑向安南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郡主身姿轻盈地闪身而入,反手将书房门重重关上!她背靠门板,胸口剧烈起伏,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短刀。安南王猛地转身,看清女儿面容的瞬间,震惊化作狂喜,眼眶瞬间泛红:“月儿!你还活着,真的是你!” 他下意识要上前拥抱,却突然瞥见女儿身后,那道举着短刃的黑影。
“小心!” 郡主顺着父亲惊恐的目光回头,尖叫出声。说时迟那时快,梁崇山己经破窗而入,手中剩余的半截断刃飞射而出,正中刺客手腕!短刃 “当啷” 落地,刺客见势不妙,夺门而逃,却被门外赶来支援的侍卫等人当场制服。
“父王!这一切都是朝廷的阴谋!” 郡主急切开口,“有人故意在书房写下反诗,想逼您出兵攻打安平城,借您之手除掉异己!” 她快步上前,却被安南王紧紧搂入怀中。安南王抚着女儿凌乱的发丝,又看向单膝跪地的梁崇山,沉声道:“先随我从密道离开!今日若无你们,本王恐怕己遭奸人毒手!”
安南王迅速移开书架后的机关,露出一条幽暗的密道。他小心翼翼取下那幅藏有反诗的画作,带着郡主匆匆钻入。梁崇山则和其他侍卫留守书房,长剑出鞘,目光如鹰隼般警惕着西周。“守住各个出口,绝不能让一个密探追进去!”侍卫长下令。
王府内顿时一片混乱,喊杀声、脚步声此起彼伏。朝廷密探得知行刺失败,纷纷倾巢而出,妄图堵截安南王。梁崇山与王府侍卫在回廊、庭院展开激烈拼杀。梁崇山的佩刀上下翻飞,寒光闪烁间,己有数名密探倒地;同时出手的暗卫们的软鞭如灵蛇出洞,缠住敌人的脖颈或手腕,将他们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王府的喧嚣渐渐平息。梁崇山确认再无追兵后,顺着密道来到密室。密室中烛火摇曳,安南王正将那幅画投入火盆,火苗瞬间窜起,将反诗烧成灰烬。看到梁崇山进来,安南王转过身,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思索。
梁崇山单膝跪地,朗声道:“王爷,安平城守将命我前来,他不仅救了郡主性命,还识破了朝廷的阴谋。他希望能与王爷联合,共同对抗朝廷的迫害,护一方百姓安宁!” 安南王沉默良久,目光在梁崇山和女儿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微微点头。
而在商议结束之后,安南王支开了众人,独留女儿在书房内。
烛火跳动,映得郡主脸上的灰尘也染上一层暖光。安南王望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心中满是欣慰,忽然瞥见她望向密室门口时那藏不住的关切,心中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月儿,瞧你这心神不定的模样,莫不是在盼着梁将军?”
郡主猛地抬头,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父王!您…… 您说什么呢!” 她慌乱地别开脸,绞着衣角的手指出卖了她的紧张。
“还嘴硬?” 安南王走到女儿身边,伸手轻轻替她理了理有些歪斜的发簪,“我听你说这一路上,梁将军护你周全,本王都看在眼里。他一表人才,武艺高强,又有胆识,能在关键时刻识破阴谋,护你安危,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郡主咬着下唇,偷偷抬眼看向父亲,小声道:“父王,您真觉得他…… 不错?”
“哈哈哈哈!” 安南王爽朗大笑,“若不是真觉得他好,本王还能在这儿和你打趣?不过啊,” 他突然收了笑意,神色认真起来,“如今局势动荡,你与他的事,还得等解决了朝廷的阴谋再说。”
郡主轻轻点头,心中却泛起阵阵涟漪。此刻书房外,梁崇山正与暗卫等人商讨下一步计划,全然不知屋内这一番对话,己让一段情愫在悄然生长。
待郡主走出书房,安南王独自伫立在地图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安平城的方位。他深知,朝廷见在自己这儿讨不到好处,必然会将矛头转向安平城。沉思良久,他猛地一拍桌案,沉声道:“来人!传刘千户!”
不多时,一名身披铠甲、身姿挺拔的千户疾步而入,单膝跪地:“末将听令!” 安南王指着地图上的安平城,语气坚定:“你即刻点齐一千骑兵精锐,星夜驰援安平城!务必赶在朝廷动手前抵达,协助守城!”
千夫长领命而去,安南王随后唤来梁崇山。得知支援消息的梁崇山又惊又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中满是感激:“王爷大恩,末将替安平城百姓谢过!有了这支援,定能挫一挫朝廷的锐气!”
安南王伸手将梁崇山扶起,神色凝重:“梁将军无需多礼。朝廷狼子野心,我不能坐视不管。你速回安平城,告知守将,本王随后便会亲率大军压阵,与朝廷决一死战!” 梁崇山重重抱拳,眼中燃起斗志。
安平城城墙上,寒风呼啸而过,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目光死死盯着远方的地平线。梁崇山带着消息去找安南王,如今己过去半月有余,却依旧杳无音信。这半个月来,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我在焦虑与不安中煎熬,心中的担忧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骑兵营内,失去了梁崇山的坐镇,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闷。士兵们训练时无精打采,往日的呐喊声也变得有气无力。那几个降服的铁浮屠更是躁动不安,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满是不满与怨言。“梁将军不在,我们凭什么听他的?”“就是,在这里受尽委屈,还不如回朝廷!” 这些刺耳的话语时不时传入我的耳中,让我心急如焚。
我深知,梁崇山在骑兵营中威望极高,他不仅武艺高强,更是善于带兵,士兵们对他心服口服。如今他不在,这些投降的朝廷士兵与我军之间的矛盾逐渐凸显,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冲突,让整个骑兵营陷入混乱。我曾多次亲自前往骑兵营安抚,但效果甚微,那些铁浮屠表面上对我恭敬,可眼神中的不屑却怎么也藏不住。
站在城墙上,看着夕阳缓缓落下,天空被染成一片血红,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梁崇山啊梁崇山,你究竟何时才能归来?安平城的安危,骑兵营的稳定,可都全靠你了!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上城墙,满脸惊恐:“将军!大事不好!官军出动三万人马,还带着数千铁浮屠,正朝着安平城杀来!预计三日后便会兵临城下!”
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倒吸一口凉气,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三万人,还有数千铁浮屠,这等战力,以如今安平城的状况,如何抵挡?更何况骑兵营群龙无首,那些降卒还暗藏祸心,战力相较以往大打折扣。
“速速召集王副将、赵勇,还有各位将领,到议事厅议事!” 我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大声下令。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将领们面色阴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我扫视一圈众人,沉声道:“诸位,官军来势汹汹,我们必须想出应对之策。可如今骑兵营没有得力将领统领,这是我们最大的隐患。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王副将眉头紧皱:“将军,要不从其他营调拨些得力干将暂管骑兵营?但时间紧迫,怕是难以服众。”
赵勇则摇头道:“调拨将领只是权宜之计,且不说能否镇住那些降卒,临时磨合也会影响战力。可若不解决骑兵营的问题,我们根本挡不住官军的铁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