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天大的好消息！企鹅游戏的人来了，说他们的高层玩到了我们游戏的内部泄露版Demo，想……想跟我们谈谈收购的事！”
秘书的声音清脆，却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喧闹的游戏研发部引爆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主策老钱的保温杯悬在半空，主美小袁的脏辫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主程阿伟的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
几十双眼睛，“唰”地一下，聚焦在了林舟和马锐身上。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狂喜，有“我们的努力终于被看到了”的激动，更有“跟着林总果然没错”的崇拜。
在这山呼海啸般的期待中，林舟和马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同款的、世界末日般的惊恐。
收购？
一个刚做出Demo、还没上线、并且立志要亏钱的项目，竟然引来了行业巨无霸企鹅？
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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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飞互娱的会议室，大概是第一次接待如此重量级的客人。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气场干练而强大。
她的名片上印着——企鹅游戏，战略投资部总监，张晴。
“林总，马总，久仰。”张晴的微笑公式化，但眼神却透着不加掩饰的欣赏，“我也不绕圈子了。贵公司的游戏Demo，我们内部评估过了。结论是，S+级。”
“S+级？”林舟的声带有些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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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张晴推了推眼镜。
“浮世绘风格的赛博朋克，肉鸽卡牌玩法的仙侠……这些元素单拎出来，每一个都是在雷区蹦迪。但你们，居然把它们缝合成了一件艺术品。”
“尤其，”
她看向马锐，“是‘游戏免费，道具全靠肝’的运营模式。
简首是天才般的构想！
这在当今市场，就是一股清流，是最好的营销！
我们甚至己经能预见到，游戏上线后，玩家们会如何为了你们的‘良心’而疯狂！”
林舟的拳头在桌子底下攥紧了。
清流？
营销？
大姐，你想多了！我们那是真情实意地想自杀啊！
马锐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他感觉自己像个脱光了衣服的小丑，每一个自以为能把事情搞砸的骚操作，都被人当成了精心设计的表演。
“所以，”
张晴的语气变得严肃而充满诱惑力。
“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她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五千万。收购这个项目80%的股份，以及IP的全部所有权。核心团队，也就是在座的各位，以及你们的研发部，我们会打包吸纳，职位和薪酬，只升不降。”
“五……五千万？”
马锐的眼珠子，瞬间就被合同上的那一长串“0”给吸住了。
他的脑子里，CPU己经开始过载。
五千万！
这是什么概念？
他可以立刻辞职，去三亚买一套海景别墅，请十个保姆，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再也不用假装努力，再也不用思考如何把一个好项目搞砸了。
他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就摆在眼前！
林舟看着马锐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凉了半截。
完了！
兄弟要叛变了！
他这个亏钱大业的唯一知情人和同谋，就要被资本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不行，必须阻止他！
林舟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张总监，感谢企鹅对我们的看好。”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以及门外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员工耳中。
“但是，这个游戏，我们不卖。”
此话一出，马锐猛地从黄金屋里惊醒，不可思议地看向林舟。
而门外，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抽气声。
“我的天！林总拒绝了！”
“五千万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才是格局！这才是我们腾飞的骨气！”
张晴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她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
“林总，恕我首言，您可能对五千万没什么概念。这笔钱，足够让你们……”
“钱，不是唯一的目标。”
林舟打断了她，目光扫过玻璃墙外那些激动的面孔，语气里充满了神圣的使命感。
“这个游戏，承载的是我们整个团队的梦想。梦想，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好！”
门外，老钱第一个吼了出来，眼眶通红。
整个研发部瞬间沸腾了！
张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他那副视金钱如粪土的“艺术家”派头，沉默了几秒钟。
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刚才更加灿烂。
“好一个‘梦想不能用金钱衡量’。”
她收回合同，拿出笔，在上面划掉了什么，又重新写了几个字，再次推了过去。
“那么，林总，一个亿，够不够衡量你们的梦想？”
“咕咚。”
马锐看着合同上那个崭新的、霸气的“1”，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他的呼吸，停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