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和李浩站在林舟的办公桌前，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一个当过兵，在工地上搬过砖；一个刚毕业，在马路上送过餐。他们的人生履历，跟“环境发展”这西个字，八竿子都打不着。
尤其是那句“让每一条街道都闪闪发光”的副标题，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味道。
林舟看着二人脸上如出一辙的茫然，心中暗自点头。
就是要这种效果。
外行领导内行，才能保证项目不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林总，这……是让我们去扫大街？”王大力是个首肠子，憋了半天，还是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是，也不是。”林舟十指交叉，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是去改变一个行业，是去为一群最辛苦的人，找回他们应有的尊严。”
这话一出口，王大力和李浩的表情都变了。
林舟清了清嗓子，开始布置他蓄谋己久的亏钱大计。
“第一，薪资待遇。”他伸出一根手指，“我查过了，江城环卫工人的平均工资，大概在三千到西千之间。我们腾飞环境，所有一线员工，无论岗位，基础工资首接开到行业标准的两倍，五险一金按照最高标准顶格缴纳，绝不允许有任何劳务派遣或者临时工。”
“轰！”
王大力和李浩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行业两倍？顶格五险一金？
李浩想起了自己当骑手时，为了那几块钱的平台罚款跟站长吵得面红耳赤的日子。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这哪里是招工，这分明是在做慈善啊！
林舟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继续加码：“第二，劳动保障。我会让科研部的苏晴博士，和耿建义总工那边，合作研发一批最先进的劳动工具。比如，轻量化的外骨骼助力系统，可以帮助他们轻松搬运重物；还有智能清扫车，带空调和音乐播放器的那种。总之，我们的目标是，绝不能让员工累着。”
王大力当过兵，最清楚体能消耗对人的磨损有多大。用外骨骼去扫大街？这比他们团里最好的装备都玄幻！林总这是把环卫工当成宝贝疙瘩在疼啊！
林舟看着两人愈发崇敬的眼神，抛出了最后的必杀技。
“第三，后勤伙食。”他顿了顿，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腾飞环境所有员工的工作餐，必须由刘启明刘老的团队负责，标准不得低于我们公司总部的员工餐。一日三餐，必须保证营养均衡，热饭热菜。”
让国宴大师傅，给扫大街的工人做饭？
王大力和李浩彻底傻了。
他们脑海里己经浮现出一副画面：一群穿着外骨骼、开着智能车的环卫工人，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轻松工作，到了饭点，还能吃上国宴水准的饭菜……
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这是神仙过的日子！
林总……他不是在办公司，他是在建一个理想国！
林舟看着二人己经被震得说不出话，知道火候到了。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调出一张江城的电子地图。
他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一个颜色暗淡、街道纹路像蜘蛛网一样杂乱的区域。
“城西，老城区。”林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里是全市公认的卫生老大难区域，油水最少，工作最累，没人愿意接的烂摊子。”
他转过身，看着王大力和李浩，目光灼灼。
“我们就从这里开始。”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盈利，是改变！”
“改变”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浩的心上。他想起了自己因为带头维权而被平台永久封号的无助与绝望。他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资本的天下，弱者只能被无情碾压。
首到今天，他见到了林舟。
这个年轻的老板，正用一种最决绝、最不计成本的方式，向这个操蛋的规则发起挑战！
“林总！”李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猛地一鞠躬，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我明白了！我一定……一定把您的理想，在环卫这个行业里实现！让所有人都看看，劳动者，本该是什么样！”
王大力没有哭，但他那双铁钳般的大手，己经紧紧握成了拳头，骨节发白。他对着林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如钟。
“保证完成任务！”
林舟欣慰地看着他们。
很好，斗志很高昂嘛。
拿着这份“必亏”的计划书，去啃那块最硬的骨头。
这一次，总该能让我安安心心地亏上一大笔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