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马伤口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在关隘里弥散。
“三日了还不进草料…”兽医颤抖着缩手,“怕是伤到肺经。”
吕布将粟米饼嚼碎,混着唾沫喂到赤兔嘴边。
马舌舔舐掌心时,他听见身后压抑的议论——
“将军为马吮脓…疯了?”
“前日徒手挖箭更疯!”
“听说咬断的箭杆…被曹操收走了…”
议论声骤停。
高顺拎着药箱站在五步外,玄甲倒映着马厩幽光。
“末将重调了金疮药。”他躬身呈上陶罐,“掺了三七与龙骨。”
药膏猩红刺目。
吕布突然抓过高顺的手按进药罐!
“将军?!”
“既懂药理…”吕布盯着他腕上刀痕,“何不治治自己的伤?”
高顺猛地抽手!
药罐砸碎在地,如同他们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
——
西凉军大营正酿着风暴。
“吕布抗命!”胡轸刀劈桌案,“斩我将士还守关不出!”
华雄灌了口烈酒:“太师令我等为饵,耗关东诸侯兵力…”
“可他竟把‘天下无双’大旗插在虎牢关!”李傕指着辕门外,
那血红旗帜正截断西凉军辎重队!
牛辅忽然阴笑:“不如…让他的并州旧部动手?”
竹简在众人手中传递——
《克扣并州军冬衣令》
签发人:董卓
红泥印上,赫然盖着吕布的前将军章!
“此印他离洛阳时就该上交…”李儒抚须微笑,“可谁在乎真假呢?”
——
虎牢关军械场。
吕布踢开冻硬的麻袋,露出结冰的破烂袄絮。
“这便是西凉军送来的冬衣?”他问得平静。
守仓官扑跪在地:“说是将军您签的克扣令…”
寒风卷起冰渣。
场中八百并州老卒僵立着,眼里的火渐渐熄灭。
系统警报闪烁:
【并州军忠诚度跌破60!】
【警告:低于50将触发营啸!】
吕布突然走向军灶台!
熊熊烈焰上架着滚烫油锅——
是为赤兔马消毒器械烧沸的!
“将军不可!”高顺急喝。
己来不及!
吕布抓起冻成石块的袄絮,
整个右臂猛地插进沸腾油锅!
嗤——!!!
白烟暴起!焦臭弥漫!
“将军!!!”张辽带兵冲来时目眦欲裂。
在八百老卒的惊骇注视下,
吕布竟从滚油中捞出浸透的袄絮!
白汽包裹着高举的破布,
烫化的皮肉粘着布片往下滴油…
“吕布治军——”
“从不亏袍泽一分一毫!”
他炸雷般的怒吼伴随滚油泼地声:
“今日冻伤者,领双饷!”
“克扣令之事…”
“我用这身油皮给你们交代!”
张辽突然割下披风裹住吕布手臂。
布料沾到焦皮瞬间撕裂,
露出烫烂猩红的肌肉纹理!
高顺眼中冰层终于崩裂:“医官!拿雪!快!”
——
演武场积雪被踏成泥浆。
吕布赤膊立在寒风中,右臂缠满渗血麻布。
“高顺。”他朝台下点将,“三拳。”
全场死寂。
谁不知高顺“铁拳碎甲”的威名?
更别说将军右臂己废!
高顺喉结滚动:“末将…不敢。”
“要我卸甲求你敢么?”吕布冷笑。
玄铁重甲轰然落地!
精壮上身纵横着数道油泡溃烂的伤,
右臂绷带不断洇出脓血…
高顺深吸口气,铁指虎扣进指节。
【张辽忠诚度+10!】
【高顺忠诚度波动:45→60→?】
第一拳破风首袭面门!
却在触额瞬间压成三成力…
砰!
吕布半步未退,鼻血却飚溅雪地!
“这叫挠痒?”他啐出血沫,“使全力!”
第二拳灌向心口!七分力!
嘭——!
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吕布晃了晃,血线渗出嘴角…
第三拳凝聚高顺毕生功力!
拳锋撕裂空气,首轰油烫溃烂的右臂!
“不要!”张辽拔刀前冲——
啪!
拳锋离溃烂皮肉三寸时,
竟被吕布染血的左掌死死钳住!
高顺惊觉所有力道如泥牛入海!
吕布染血的獠牙缓缓咧开:
“这三拳…”
“够资格做我的副将了?”
高顺单膝砸进雪泥:“陷阵营高顺…愿效死命!”
血滴在雪上绽成红梅。
八百老卒的嘶吼震落松枝积雪: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叮!并州军忠诚度锁定100%!】
【解锁“铁血治军”成就!】
——
捷报与骂声同时涌进营帐。
“高顺带人抢了西凉军冬衣库!”
“咱们兄弟都穿上新袄了!”
吕布赤兔马耳朵,
马舌正轻舔他溃烂的右臂。
突然!帐帘被金瓜锤暴力劈开!
董卓使者摔进金饼堆里:
“太师问将军…”
赤金令牌重重砸在案上——
“为何不乘胜追击?!”
令牌镶嵌的西域火枣…
正是吕布三日前喂赤兔的药引!
使者染着蔻丹的指甲刮过桌面油渍,
突然蘸起吕布咳在案上的血,
舌尖缓缓舔净指尖猩红:
“虎牢关的风…快变味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