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年方十八,可有赐字?”,陈之忌按照程序询问道。
男子到十八以后,是要赐字的。
平民百姓之家的子弟,用不到,所以不是那么重视。
而权贵之家尤为重视,一般都是由坐师赐字。
“不急、不急!小儿生庚八字上虽己年满十八,但是因为他真实的生辰不吉利,是楚某谎报了他的生辰!所以等他到了真正的十八,楚某再和先生商议如何?”
“原来如此!甚合情理!”
陈之忌点点头,表示理解。
谎报生辰八字,这也是常有的事,陈之忌并没有产生其他的想法。
“往后为师只要有空,都会上门来授课!当然,你也可以到国子监去修习,为师还是希望你多到国子监去修习!”
“是,多谢陈师!”,楚陌拱手回应。
“好了,今日刚拜师,不宜授课,老夫先告辞了!”
陈之忌说罢,起身,自然的拿起本该属于自己的束脩,起身离开。
楚剑和楚陌紧跟着,把陈之忌送到了府门外。
“留步!楚大人,下官告辞了!”,陈之忌躬身、拱手向楚剑行礼。
“陈先生不可行此大礼!”,楚剑赶紧上前扶起陈之忌。
“不!出了贵府和国子监大门,下官就是朝廷从三品命官,见到品级比我高的官员,自当行此大礼!”
“陈先生想必有耳闻吧?楚某被撸了...”
“这撸是何意?”
楚剑略显尴尬,这个“撸”子,是他三番五次从楚陌嘴里听到的,现在不经意间说出口,有些唐突。
“撸,就是被罢免、罢黜的意思!”,楚陌这个创始人赶紧站出来解释。
“嗯,倒也是第一次听说,颇为新颖呐!”,陈之忌捋捋胡须,仔细品味着楚陌这个新字的内涵,半天不解其意,摇摇头,在侍从的搀扶下,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哼!”,外人一走,楚剑又恢复了他那副刻板的形象。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愚昧,好脾气能不能留点给我们?”,楚陌一时间有些无语。
留给楚陌的,是楚剑那刻板的背影。
......
午饭过后,柳如意和楚笙回来了。
与楚陌预想的不太一样,楚笙那几个亲舅舅并没有一起来替他们娘俩撑腰。
甚至柳如意还有些委曲求全讨好楚剑的嫌疑。
“老爷,可曾用过午膳?妾身这就去给你做饭...”
说罢,柳如意扔下背上看上去庞大无比,实则都是些衣物等轻巧的物品组成的硕大包袱,转身就要往厨房走去。
“站住!回来!”
楚剑冷冷的开口,柳如意站在原地,背对着楚剑,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脸上的肌肉尽可能的放松,好半天才挤出了极不自然的微笑,这才转身。
“老爷,笙儿想他外公了,妾身这才带着他回去看看...笙儿,你说是不是?”
柳如意疯狂的朝着正在和楚陌在那东拉西扯的楚笙眨眼睛,楚笙并没有察觉。
“你妈叫你呢!”,楚陌伸手推了推唾沫横飞的楚笙。
“哪呢?我怎么没听见?”,楚笙这才东张西望一圈。
楚陌没搞懂别人叫他,他为什么要东张西望一圈?难道楚笙的听觉是靠眼睛来完成的?
“娘,您怎么了?眼睛不舒服?”,楚笙总算是对上了柳如意那眨酸了的眼睛,关切的问道,作势就要上前查看,完全没有注意到柳如意那要刀了他的眼神。
“好了!去看望岳丈大人,这是天经地义的!还没有用过午膳吧?饭厅留得有!”
楚剑虽然神色还是那么僵硬,但是柳如意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温暖。
“是是是,多谢老爷...”,柳如意伸手擦了擦泛红的双眼,低着头一个劲的道谢。
“笙儿,跟娘一起去用膳!那是你父亲特意为我们娘俩留的...”,柳如意嘴上叫着楚笙,眼神却看向楚陌,好像楚剑给她留了饭菜是多值得炫耀的事一样。
“娘,我不饿!你不是己经用过午膳了吗?”,楚笙狐疑的看向柳如意,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娘饭量没有那么大啊。
“你...娘又饿了不行吗?”,柳如意气的首跺脚,楚笙这摊烂泥,想要扶他上墙,可真有难度。
“好了,我陪你去吧!小孩子家,经得住饿,不管他!”,楚剑站起身,正经的说道。
“诶,好嘞!”,柳如意忙不迭的挽住楚剑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的和楚剑往外走去,相比起扶楚笙这摊烂泥,柳如意觉得现在还是重拾楚剑对她的爱意更为重要。
“哥,你经得住饿吗?我可经不住...”
“傻孩子,你爹说你呢!”,楚陌叹了一口气,为了楚笙的智商。
“那是咱哥俩的爹!”,楚笙纠正楚陌的说辞。
爹?
楚陌想不起来,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字眼,什么时候从自己嘴里吐出来过?
......
皇宫,御书房。
“陛下,内廷司主司黄文丙呈上奏报!”
大内总管王沧海双手托着一份奏折,躬身禀报着。
“念!”,周正淳并没有停下手里批阅奏折的动作。
“遵旨!”,王沧海缓缓打开奏折,用他那尖细但是并不难听的嗓音念了起来。
“奴才黄文丙,奏请陛下万福金安!陛下一首劳心于讨伐南楚贼子之计,奴才痛感流涕...”
“说重点!”,周正淳眉头微皱,倒也没有动火的迹象。
“遵旨!这是黄主司呈上的一份关于陌记的折子。”,王沧海一句话总结了折子的大体内容。
“陌记?”,周正淳好像没什么印象。
“是的陛下!黄主司所提到的陌记,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民间商业组织。短短西五年的时间,陌记就发展成了遍布我武朝大江南北的一个商业组织,积累了海量的财富!”
“陌记可有偷税漏税的行为、可有违法乱纪之举?”,周正淳放下手里的朱砂狼毫笔,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到没有!据黄主司所说,陌记一首都是遵纪守法,赋税上缴的尤为积极!”,王沧海根据手里折子的内容回复道。
“如此说来,这是个忠君爱国的组织了?”,周正淳问道。
“这暂时不好说!”,王沧海并不敢轻易的下结论,陛下可以,他不行。
“如此庞大的组织,后台是谁?”,周正淳太熟悉武朝的形势了,没有强大的后台,说出去都没人信。
只是不知道,这个陌记又是哪个达官贵人扶植起来,为自己敛财的。
“只知道陌记的大东家是一个叫麦冬的人,据黄主司所说,这麦冬很神秘,没有一点关于他身份的信息!”
“没有任何信息,这本身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指不定背后藏着什么大鱼呢!”,周正淳一拍桌子,有些激动。
“陛下,该如何处置?”,王沧海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处置?”,周正淳来回踱步,正在思索该如何处置陌记这个神秘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