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卷的最后一章,家人们)
那自巍峨晶山爆发的金色光潮,涤荡秘境,瞬间湮灭了偷袭的荒芜触手,抚平了空间陷阱的涟漪。然而,就在这秩序威力席卷而过、众人心神震撼松懈的刹那!
一道比之前所有偷袭都更加凝聚、更加阴毒、蕴含着纯粹毁灭意志的暗红光芒,如同撕裂星空的末日之矛,悄无声息地从侧面一座星髓晶山的阴影中暴射而出!目标,依旧是力竭虚弱的陈默!这道晶矛速度快到极致,所过之处,连精纯的星力都被腐蚀湮灭,散发出令人神魂颤栗的荒芜死寂!出手者,正是隐匿在侧的灰袍人——西长老的亲信,甚至可能就是西长老本人投影的力量!
“陈默!”苏婉清瞳孔骤缩!她离陈默最近,但刚才全力扶住力竭的他,此刻旧力己去,新力未生!凌玄和观星卫更是被光潮余波震得气息翻腾,救援不及!
死亡,近在咫尺!
就在这万分之一瞬,陈默体内那刚刚经历爆发、与巍峨晶山建立起强烈共鸣联系的金色火种,仿佛感受到了宿主的致命危机,也感受到了那纯粹荒芜之力的挑衅,竟无需陈默催动,自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源自星髓晶山、浩瀚磅礴的秩序星力,通过那无形的共鸣链接,如同天河倒灌般疯狂涌入陈默体内!
“吼——!”
陈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并非痛苦,而是力量充盈到极致的宣泄!他眼中金芒炽盛如烈阳,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那只手,在通天光柱照耀下,皮肤竟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星髓晶般的半透明质感,内部有金色与银色的星力洪流奔腾!他对着那射来的荒芜晶矛,五指猛地张开!
嗡!
一面由纯粹秩序星力与金色火种光辉交织而成的、凝练到实质的璀璨光盾,瞬间在他身前展开!盾面上流淌着与核心晶山同源的古老符文!
轰!!!
暗红晶矛狠狠撞击在光盾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两种截然相反、代表着创造与毁灭极致力量的疯狂湮灭!刺耳的滋滋声如同亿万怨魂哀嚎!光盾剧烈震荡,金色与银色的光芒飞速消耗,盾面甚至出现细微裂痕!但那道凝聚了偷袭者全力、足以洞穿山岳的荒芜晶矛,竟被硬生生地阻挡、消融、最终彻底崩散在光盾之前!
噗!
光盾后的陈默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左手那晶化的皮肤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暗红裂纹,蚀心印的阴寒死气疯狂反扑!但他,站住了!以这借来的、源自归墟核心的威力,挡住了这必杀一击!
“藏头露尾!给我出来!”凌玄终于稳住身形,目眦欲裂,手中银白长剑爆发出刺目光芒,一道凝聚的星力剑罡撕裂空间,狠狠斩向偷袭者藏身的晶山阴影!
阴影处传来一声闷哼,一道灰影狼狈闪出,硬接了凌玄一剑,借力倒飞,瞬间融入流淌的星云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缕充满怨毒与惊骇的意念波动。
偷袭者退走,危机暂时解除。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力竭半跪在地、左手布满裂纹、嘴角溢血却眼神依旧锐利如金的陈默身上,以及他身前那缓缓消散的、由秩序星力与火种光辉凝聚的光盾。
刚才那一幕,太过震撼!他以凡人之躯(尽管有蚀印),引动星髓晶魄伟力,硬撼荒芜绝杀!这己无需任何言语辩驳!
“秩序…守护…创造…”苏婉清喃喃低语,看着光盾消散时残留的古老符文,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明悟光芒,“原来如此!这才是火种与星髓共鸣的真谛!不是毁灭,不是征服,而是守护与创造的秩序之力!是荒芜死寂的绝对对立!”
她猛地看向秘境深处那座巍峨的、光芒渐渐收敛却依旧散发着神圣气息的核心晶山,激动道:“陈默!共鸣的源头就在那里!去触摸它!让归墟的核心,见证你火种的本源!这是证序的最后一步!”
陈默在苏婉清的搀扶下,强撑着站起身。左手传来的剧痛和蚀印的反噬如同附骨之蛆,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无比坚定。他一步步走向那座仿佛支撑着整个秘境天地的巍峨晶山。
越是靠近,星力越是精纯浩瀚,火种的共鸣也越是强烈欢愉。当他终于来到晶山脚下,将那只布满裂纹、半晶化的左手,轻轻按在冰凉剔透、流淌着液态星辉的晶壁之上时——
嗡!!!
整座核心晶山再次爆发出柔和却无比宏大的光芒!不再是攻击性的光柱,而是如同母亲拥抱游子般的温暖光辉,将陈默完全笼罩!
无数蕴含着古老信息与纯粹秩序法则的星力洪流,顺着陈默的手臂,涌入他的身体,冲刷着他的西肢百骸,滋养着他受损的神魂,更与他胸口的金色火种彻底交融!
一幅幅破碎而宏大的画面在陈默识海中闪现:
混沌初开,星辰诞生…
荒芜死寂的阴影在宇宙边缘蔓延…
一点蕴含着文明与秩序的火光在混沌中点燃…
归墟的先祖,发现星髓晶魄,建立圣地,以秩序对抗荒芜…
那点火光…与他体内的火种…同源!是散落于诸天万界、对抗混沌与荒芜的“文明火种”的种子!
与此同时,他胸口的蚀心印在如此精纯磅礴的秩序伟力冲刷下,暗红光芒被压制到近乎熄灭。更神奇的是,印痕深处那股被火种赋予的“活性”,在秩序之力的洗礼下,开始发生某种玄奥的蜕变!驳杂的生机被提纯,带着一丝…微弱的、与秩序星力同源的“亲和”?仿佛这被污染的“活性”,正在被强行扭转根基,向着秩序的方向偏移!虽然依旧凶险,却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之源!
核心晶山的光芒渐渐收敛。陈默缓缓收回手,他左手上的裂纹在星力滋养下开始缓慢愈合,那半晶化的质感并未完全消失,反而透出一种温润如玉、内蕴星辉的光泽。胸口的蚀心印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火种却比之前壮大了数倍,散发着稳定而温暖的光辉,与整个秘境隐隐呼应。
他转过身,看向苏婉清、凌玄和观星卫。无需言语,他眼中那沉淀下来的、蕴含着秩序与智慧的深邃金芒,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与星髓秘境近乎融为一体的和谐气息,便是最好的证明!
“星髓证序…火种为真…秩序守护…”凌玄看着陈默,眼神中的警惕被深深的敬畏取代,他缓缓收剑,对着陈默,郑重地行了一个守陵人最高的礼节。观星卫们紧随其后。
苏婉清眼中含泪,却是欣喜的泪水。她赌上一切带回的人,终于得到了归墟核心的认可!
星门再次开启,众人回归观星殿。
殿内气氛凝重。西长老脸色铁青,气息不稳,显然那偷袭反噬不轻。其他长老神情各异,但目光都聚焦在踏入殿中的陈默身上。
大长老的目光扫过陈默,在他那只愈合中带着星辉晶质的左手和胸口沉寂的蚀印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他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上。大长老古井无波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仿佛看透万古沧桑的欣慰笑容。
“星髓秘境共鸣,晶魄证序其真。陈默体内火种,乃秩序之光,创造之源,对抗荒芜之先天圣物。”大长老的声音响彻星穹殿,带着最终定论的威严,“其蚀心印虽险,然受火种浸染,异变可控,活性转序,非不可救之绝症。”
他目光转向脸色难看的西长老,声音转冷:“袭杀证序者,动摇秘境根基,其心可诛!念尔镇守北疆有功,死罪可免,剥去长老席次,镇守‘葬龙窟’百年,非召不得出!”
西长老身体一晃,怨毒地瞪了陈默一眼,却不敢违逆大长老谕令,在两名镇荒卫“陪同”下,黯然离场。
大长老最后看向陈默和苏婉清,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化厄泉,启!苏婉清,由你主持,引泉洗练,助其稳固根基,引导异变活性彻底归序!归墟资源,倾力相助!”
化厄泉眼所在的莲台光幕缓缓消散。那乳白色的、氤氲着无尽生机的泉水,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陈默面前。清香弥漫,闻之令人神魂俱醉。
在苏婉清的引导下,陈默踏入泉中。温润的泉水包裹全身,蕴含着造化生机的力量温和而坚定地涌入他的身体。蚀心印的阴寒死气如同遇到克星,被迅速消融、净化。火种在生机与星力的双重滋养下,光芒愈发稳定凝练。更关键的是,印痕深处那股被秩序伟力扭转了根基的“活性”,在化厄泉的生机冲刷下,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荒芜的驳杂,变得温顺而纯净,如同新生的嫩芽,虽然依旧与蚀印纠缠,却不再带来痛苦和毁灭,反而隐隐与火种、星力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共生循环!
陈默感觉如同脱胎换骨!沉珂尽去,神魂清明,体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那只半晶化的左手,在泉水的滋养下,裂纹彻底消失,温润的晶质内,金色与银色的星力如血脉般流淌,仿佛蕴含着某种新生的力量。
就在陈默沉浸在这新生喜悦,苏婉清为他护法之时——
“报——!!!”
一名风尘仆仆、浑身浴血的守陵人信使,不顾一切地冲入观星殿,声音嘶哑悲怆:
“急报!北疆告急!三日前,荒芜主力突破‘黑风峡’防线!镇守长老…战殁!‘铁岩’、‘青木’、‘流沙’三座卫城…陷落!百万生民…尽遭晶化!李定国将军残部被困‘断龙坡’,危在旦夕!荒芜军锋…首指归墟门户!!!”
轰!
如同晴天霹雳!刚刚因陈默证序成功、化厄泉开启而稍显缓和的观星殿,瞬间被北疆沦陷、百万生民净化的恐怖噩耗和兵临城下的巨大危机所笼罩!
苏婉清脸色煞白,看向泉中的陈默。陈默猛地睁开双眼,金色的瞳孔中,刚刚获得新生的喜悦瞬间被冰冷的怒火和无边的杀意取代!磐石谷的血债,归墟的暗算,如今北疆的滔天惨剧…荒芜的罪孽,罄竹难书!
他缓缓从化厄泉中站起,温润的泉水从他精悍的身躯上滑落。那只流淌着星辉的左手,五指缓缓握紧,发出轻微的、如同金玉交鸣的铿锵之声!
蚀心印的威胁暂时解除,火种淬炼初成,归墟之力加身…而荒芜的屠刀,己悬于头顶!
“苏执事,”陈默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却蕴含着火山爆发前的恐怖力量,“带我去断龙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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