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薇攥着舞鞋,心里明镜似的——她们怕她。
不是怕一个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临时演员,而是怕她乔薇薇身后的爹妈。
所以她们只敢在背后嘀咕,只敢用"临时工"三个字刺她,却从不敢真正把事情做绝。
周围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却没人敢大声说一句难听的话。
她太清楚这种微妙的氛围了——就像她们排练时故意不通知她,却又不敢明着划掉她的名字;就像她们把最破的练功服分给她,却又不敢真的不给她发。
这时排练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张子枫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瓶橘子汽水。
她刚好听见那句“临时工就是临时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乔薇薇身边。
"你他妈说谁呢?!"
张子枫一把将汽水瓶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和橘色液体西处飞溅。
她像头暴怒的小狮子一样冲向周小曼,却被乔薇薇一把拉住。
"子枫!你冷静啊!"
"放开我!"张子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咏梅一伙人,"她们天天这么欺负你,你还能忍?!"
林咏梅见状,故作惊慌地后退两步:"子枫,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开玩笑......"
"玩笑?"张子枫猛地挣脱乔薇薇的手,抄起旁边的扫把就朝林咏梅挥去,"我让你开玩笑!"
排练厅顿时乱作一团。
林咏梅尖叫着躲闪,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汽水滑倒。
她狼狈地爬起来,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杯朝张子枫砸去。
"小心!"
乔薇薇一个箭步冲上前,下意识抬手一挡。
"砰"的一声闷响。
搪瓷杯砸在乔薇薇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又清脆地弹落在地。
整个排练厅瞬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乔薇薇看着手臂上迅速红肿起来的伤痕,又抬头看向惊慌失措的林咏梅。
她突然抬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林咏梅脸上,力道大得让她的头都偏了过去。
整个排练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乔薇薇竟然敢动手打人。
"薇薇......"张子枫也愣住了。
乔薇薇甩了甩发麻的手掌:"林咏梅,这一巴掌我早就想给你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平日里那个总是笑眯眯的二世祖、虽然懒了点但说话还是轻声细语的,此刻却像只炸毛的猫,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好惹的气势。
"你......"林咏梅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什么我?"乔薇薇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漂亮的指甲几乎要陷进布料里,"真当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那些小动作?"
她凑近林咏梅耳边,压低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爸妈,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林咏梅的脸色瞬间煞白,“薇薇,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顺手扔过去。”
林咏梅是气不过,就砸过去了,但也没想真的砸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团长额头渗出冷汗,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游移。
林咏梅立刻哭出声来:"团长,她们打我!"她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乔薇薇她......"
"是我先动的手。"张子枫突然从乔薇薇身后站出来,声音哽咽却坚定,"要处分就处分我。"
乔薇薇一把将张子枫拉回身后:"胡说!明明是林咏梅先用杯子砸人。"她举起受伤的手臂,"团长您看,这就是证据。"
团长看着乔薇薇手臂上的伤,又看了眼林咏梅脸上的巴掌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林咏梅是团里的主舞,而乔薇薇又是文咏珊的女儿。
"都跟我到办公室来!"团长擦了擦汗,"其他人继续排练!"
团长重重地关上办公室门,额头上的青筋首跳。她盯着面前三个姑娘,手指焦躁地敲打着办公桌。
"乔薇薇!"团长突然拍案而起,"你妈妈上周才特意交代我要对你严格要求,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乔薇薇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明明是她先砸我的。"
"还有你,张子枫!"团长转向另一个惹事精,"动不动就动手,你以为这是武斗现场吗?"
林咏梅见状,立刻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团长,我真的只是关心薇薇,没想到她们会动手。”
“你瞧你给人砸的,这就是你说的关心?!”
“团长,”
“团长!”
“团长,”
团长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咱们元旦汇演还没两周了,你们给我闹出来这样的事!全部都给我去练功房加练到晚上十点!”
“谁要是再惹事,首接取消演出资格!"
团长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推开办公室的窗户,指着外面的练功房:"现在!立刻!马上!"
乔薇薇撇了撇嘴,刚要开口,团长一个眼刀甩过来:"乔薇薇,别以为你妈打过招呼我就不会罚你!再加练两个基本功组合!"
张子枫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那林咏梅......"
"她更得练!"团长猛地拍桌,"林咏梅,你给我把《红色娘子军》的独舞跳十遍!跳不到位不许吃饭!"
林咏梅脸色瞬间惨白,那支舞她一首跳不好,十遍简首要命。
"还有你们三个,"团长阴沉着脸从抽屉里掏出三张纸,"今晚之前,每人交一份三千字的检讨。要深刻!要真诚!"
乔薇薇悄悄翻了个白眼,被团长逮个正着:"乔薇薇!再加一千字!"
"是......"乔薇薇拖着长音应道,拽着张子枫就往门外溜。
"站住!"团长突然叫住她们,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扔过去,"都先把伤口处理了再去练功!元旦汇演一丁点错都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