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蓝光消失，李嘉图和刘隐舟都跌落在地上。
萧镇岳一个箭步闪身至他们面前打开手腕上的简易探测器替两人检测了一下生命体征情况。
而后叫来医疗师将两人带了进去，嘱咐南斐拉和朝歌两人在这照看一会就离开了。
“哎，冰块脸。”南斐拉揽住朝歌肩膀，“你说他们俩到底啥关系啊？”
朝歌白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能想到什么建设性意见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嗐，有的事情也不是咱知道了就有办法的。而且你看他俩这样子，我有预感咱俩知道肯定难逃一死。既然这样不如想想眼前的呢？”
南斐拉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啧啧啧……俊男靓女，好故事！我爱看。”
朝歌正要反驳，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谁？”朝歌大喊一声闪至门前，短刀己朝着来人的脖子刺去。
“^_^哈哈~”周临渊轻描淡写地挡下攻击笑着走进来，“学妹，别那么暴躁嘛。”
“你来干什么？”朝歌看他一眼收起刀。
“呵呵呵，”周临渊关上门自顾自往里走，“这不是怕你们俩遇到危险吗？”
“在学校里能遇到什么危险。”朝歌满不在乎的嚅嚅一句。
“那可不一定……”周临渊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又和南斐拉打起了招呼，“哎，南斐拉学妹，又好看了哦~”
“嗯哼~”南斐拉撩了下金发，冲周临渊抛了个媚眼：“学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们呀？”
周临渊笑眯眯地走到病床前，目光在昏迷的两人身上扫过：“听说出了点小意外，特地来看看。”他突然俯身凑近刘隐舟的脸，“啧啧啧，把自己搞成这样……”
朝歌的骨刀又发出嗡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啦~”周临渊首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好歹我比你们高一级，还下过地窟，”他将糖果抛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过这次情况有点特殊……”
他的话音未落，病床上的刘隐舟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蓝色的纹路再次从他脖颈处蔓延开来，这次的速度比之前快得多。
“糟了！”周临渊脸色骤变，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支银色注射器，“按住他！”
朝歌和南斐拉同时扑上前。周临渊瞬间扎下针头，狂暴的能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朝歌和南斐拉心有余悸的对视一眼，要是周临渊没来，她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周临渊笑着桃花眼都被眯成了狐狸眼：“反正你们也是要下地窟的，我就再给你们补充点常识吧~”
“这次不收费哦~”
周临渊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反着坐下，下巴搁在椅背上：“首先呢，你们得知道地窟能量有个特性——”
他突然伸手打了个响指，指尖迸出一簇蓝色火花。
“会污染。”朝歌抢先开口。
“bingo！”他对着朝歌眨眨眼，“答对了。”
“一般来说，这种污染只能存在于地窟之中，我们人类武者就算被污染了只要在一定时间内离开地窟，然后修养一段时间，那这种污染就会消失。”
“但如果长时间待在地窟中的话，武者的精神、意志、灵魂都会被污染，然后就只有两种结果啦——”
“要么，失去意识被同化，成为地窟生物；要么，成为污染的一部分。”
“嗯？可这跟刘隐舟的情况有什么关系？他又没下过地窟？”南斐拉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
“他是第三种情况！”朝歌抢先开口了，“有人用他做实验，想要控制这种污染。”
“哈~朝歌妹妹果然聪明！”周临渊赞叹地夸了一句。
“可是……为什么？他要控制这种东西做什么？”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现在的格局了。”周临渊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移动白板，开始边说边写：
“你们也应该知道，咱们龙国的掌权者有两个派系——保和派和抗战派。”
“这两个派系不用多说想必你们也清楚，如果不是现在的最高领导人是抗战派的就算是像咱们第一军校这种势力也是独木难支。”
“哎呀，好像有点扯远了，”周临渊笑了笑然后再抗战派三个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但咱们抗战派里也有乐观派和悲观派。乐观派认为只要咱们守住战线，往后祖祖辈辈无极尽也，地窟人打不上来那咱们就是安全的；而悲观派认为地窟总有一天会突破限制降临世间，所以他们想要的是全民武者……”
周临渊突然笑了一下：“或者说，他们是想利用一切力量将所有人变成对抗地窟的武器。”
“那为什么不打下去？”南斐拉问。
周临渊短暂地沉默了：“……太难了，你们还没下过地窟，也没晋升过没和地窟产生过联系，所以你们无法理解地窟下是一种情景。那些能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腐化你的意志和精神，正常人到下面不发疯就不错了，更遑论战斗。武者每晋升一次，感知就强一分，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超品武者那么少，而且高品武者不愿意长时间待在地窟的原因。”
“说到这你们想必也明白了，咱们学校呢，是乐观派。而以张氏家族为主‘终烬’组织的一众武者，是悲观派。”
“而李嘉图的哥哥——李嘉延，就是为他们服务的。”
南斐拉罕见的一脸严肃：“你们怎么敢确定下面不会打上来。”
“谁知道呢？”周临渊站起来耸耸肩，“反正现在的地窟主宰采取的是比较柔和的态度。”
“柔和！”朝歌冷笑一声，“每次的伤亡都超过一半，这是柔和！”
“呵，”周临渊皮笑肉不笑，“不然你以为伤亡会仅仅只有一半吗？”说完他看了一下数据检测屏，转头看向两人时又恢复了原来眯眯眼的样子，“好了，他们俩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们俩看一会也回去休息吧~”
周临渊离开后，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
第一军校，综合楼最高层，校长室。
圆形的会议厅内，全息投影仪悬浮在中央，投射出刘隐舟暴走时的能量波动图谱。十几位学院高层围坐在长桌旁，气氛凝重。
萧镇岳站在投影前，指尖划过那些扭曲的能量曲线：“诸位都看到了，这次的能量波动是可控的，或许我们真该考虑他们的计划了。”
“屁话！”坐在右边第二位的男人猛地拍案而起，金属义肢与实木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眼睛仿佛闪烁着暴怒的红光：“萧镇岳，你忘了三十七号地窟的惨案了？那些被污染的武者最后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敢用全龙国的人去赌一个可能！老子不能！老子祖祖辈辈镇守地窟为的是什么！就算那些东西出来了先死的也是我们！”
“张教授，请注意你的言辞。”首座的人轻轻叩击桌面，“坐在这里的哪个人不是祖祖辈辈为地窟而战的。”
张九溟停顿一会，站起身对着众人稍鞠一躬：“抱歉，是我失言了。”
“嗯，”首座的男人轻轻抬手示意，“不过萧教官，你说的是最后的可能，除非我第一军校死绝，否则不可开启这种以人体为实验的计划。”
“青老说的是。”陆沉星校长和萧镇岳齐齐起身对着他一拜。
“青老说的是，我们只是为人类开创一个可能而己。”校长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张文渊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黑色锁链骤然袭出，被张文渊一把接住，冷笑着道：“赵无咎，我又不是第一军校的人，用这种方式对付我，有点过了吧。”
“赵无咎，收回武器！”陆沉星对着他喊道，“放外人进来本就是你们暗部失职，现在还敢在青老面前动武！”
“哼！”身穿黑袍头戴面罩的赵无咎冷哼一声收回黑锁坐了回去。
“呵呵呵，果然还是陆沉星校长更通情达理。”张文渊笑了笑对着青途和张九溟行了一礼，“青老，西叔。”
前面的两人对着他点点头。
“张文渊，这里可不是你们‘终烬’的地盘，也不是任你来去自如的地方，”陆沉星站起身转了转手腕，“你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去战上一场吧，第一军校的权威不容他人侵犯！看在张院长的面子上，我可以只打断你两条腿。”
“别那么心急嘛陆校长，我来这当然是有正事儿了。”张文渊随手扯过椅子坐在了青途对面，“哎呀，第一军校那么穷了吗？客人来了连杯茶都没有。”说着还半靠在椅子上将腿跷到桌子上。
“坐好了！像什么样子！”张九溟终于忍不住开口。
“无妨，”青途淡淡一笑，“红鸢，你去给他倒杯茶。”
“是。”工程学院院长李红鸢恭敬应着，转身就去。
张文渊立刻坐得端正：“嘿嘿嘿，西叔您愿意搭理我就行了，不然我回家没法交代啊。”
“青老，我说着玩儿的，再说了这女人泡的茶我可不敢喝。”
李红鸢瞪他一眼还是去泡了杯茶，在张文渊面前重重地放下。
“哼！该说正事了吧！”陆沉星道。
“嗯嗯，当然了。”张文渊稍严肃了些。
“大体情况你们应该都了解了吧，那两个学生都使用过我们研究出来的产品，把这两个人送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可能性。”
“一个毁灭时仍可存在的火种。”
文学院院长陈玄戈忍不住问道：“可他们两人的样子，并不像是用过同一种药剂的样子。”
“哼！”张文渊冷笑一声，“李嘉图可是李嘉延的亲妹妹，你会给自己的亲人用那种不稳定的东西吗？”
陈玄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他们用的不是同一种东西，我们如何对比研究。”
“他们用的可以说是同一种产品，都是基于李嘉延自身血脉研究出来的，刘隐舟用的是基于常人的改良版。”
此话一出，校长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各怀心思。
“不过我建议你们别打我宝贝徒弟的主意，‘终烬’的底线——是家人。”张文渊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你说笑了，”青途笑着开口，“我相信你们肯定会研究出更好的药剂，这两个人我们不会动的，有他们在一天，就让我们看到未来的可能多一点。”
张文渊冲着青途行了一礼：“青老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其他人……”
“无妨，”青途抬手，“我听说那丫头还没找导师吧，让她来跟着我吧，还有那个刘隐舟也一起。”
“那最好不过了！”张文渊爽朗地笑起来，“这里最适合当她老师的也只有青老了，我什么战技都没教她，那丫头最适合做您的亲传弟子了！”
“张文渊！别太狂了！你现在只是五品巅峰，我们想杀你也只是费些功夫！”暗部执行长林不语猛地一拍桌子，整张实木会议桌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呵！”张文渊冷笑一声，黑红色的锁链开始在左手边缓缓浮现，“你们这些老家伙不就是比我早出生几年吗？狂什么！老子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定超过你！”
“你！——”
“好了，”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氛围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化解了，青途皱着眉说，“你该走了。”
张文渊敛下气息朝他一拜，“前辈，下次再见。”然后转身走了，他扶着门要关时轻笑着说：“对了，我还想去见我的小徒弟一眼，你们第一军校应该不会不给吧？”
张文渊余光瞥见青途朝他挥了挥手，心满意足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