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恒站在校门外,揣兜看天,保持这个姿势良久。
主要是没弄明白,苏婉清到底要干嘛?
干脆给赵天奎打电话,两个人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兄弟,向上数三辈,肯定沾亲带故,他和苏婉清,高中时就有早恋的苗头,怎么突然就不对劲了呢。
“喂,恒哥。”
赵天奎声音沙哑,如同抽了一晚上的烟,喝了一晚上白酒,第二天还喝了两瓶啤冲冲,造成嗓子间歇性失灵。
“卧槽,你怎么了?”
赵天奎吸吸鼻子,“前两天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苏婉清突然不搭理我了,还说我们两个只适合做朋友,难道说,我这两三年,就是她的一个备胎吗?
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没了苏婉清,我可怎么活......”
陆一恒的汗毛立起来,怎么整的和李泓瑶一样,主打一个没你我活不下去。
“别急,也别哭,让人看见多丢脸,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听听,听听,全都是知识点,这句话出自鲁迅的哪篇文章?“_____ ”
鲁迅,本名:“_____ ” ,原名:“_____ ”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和李泓瑶那么恩爱,当然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情!”
陆一恒:。。。。。。
这波暴击伤害,我开个反甲,忍了!
“我和李泓瑶分手了。”
“嗯哼?咱俩真是好兄弟,失恋都一块。可是,我不甘心,到底哪出了问题?你说会不会是第三者插足,让我知道哪个小子搞事,我他。
哎,现在啊,我就怕没等着小白脸,自己想不开,先郁闷死了,难道说,这么多年,终究错付了吗?老子怎么能是个备胎......”
“有点出息!或许,苏婉清是在考验你?必须冷静,千万别做傻事。”
“恒哥啊,我总觉得自己太惨,就是想不开,不怕你笑话,最近我是吃不下,睡不着,每天借酒消愁......”
陆一恒咬咬牙,“这样吧,我教给你个法。你要觉得自己太惨,就去找宿管大爷,或者你们学校的保安聊聊天,很快就会发现,肯定有很多比你更惨的人,这样,心里就能好受点。”
“这,这能有用?”
“必须的!你忘了,以前在老家村里的时候,我心情不好,就去听那些大妈大爷聊天,不是这家小媳妇跑了,就是那家两口子吵架。
听完之后,保证你神清气爽,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然后,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到苏婉清了,尽快想办法弥补。”
赵天奎沉吟过后,“行,我一会试试这个法。对了,如果你能见到苏婉清,帮我侧面打听一下,到底哪里做的不对,我肯定痛改前非。”
“啊,行,行吧,如果遇到她,我就帮你问问。”
陆一恒有点心虚,他现在躲苏婉清还来不及呢。
“一定要坚强。”
“放心,我懂了,我尽量挺住,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当然,我绝对不会放弃苏婉清,没她,我活不下去。”
又安慰赵天奎两句,陆一恒扶着电线杆的手都麻了。
甩了两下,又抖抖腿。
“老大?我草,老大要完!”
熟悉的声音响起,陆一恒还没反应过来,被狠狠踹了一脚,差点当场飞升,位列仙班!
回头看到壮硕的舍友石磊,陆一恒咬牙切齿,“石头,你疯了,想踢死我?”
石磊摸摸后脑勺,振振有词,“老大,你刚才触电了,我不顾自身安危,想救你啊。”
因为陆一恒是年龄最大的那个,半年前入学军训后,顺势被推选为舍长,很可能达到了政治生涯的巅峰。
宿舍的几个坏嘎嘎,习惯性喊他老大,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几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陆一恒忍住嗓子眼的一口老血,行吧,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到底是自家兄弟,哪怕被踹一脚,也不好计较。
“触个毛线的电,我就是手麻了!刘博和王斌呢,不是说好今晚一块出去吃饭?”
“我从图书馆过来,他俩还在宿舍吧。”石磊很不好意思的给陆一恒拍打衣服上的脚印。“老大,你听说了吗?刚刚在校门口,一男一女,差点一块拉着手去死,好像要殉情!”
陆一恒:。。。。。。
“是,是吗?你从哪听说的?”
“嗨,全学校都传疯了,大家还在说,那男的太狠了,要么,就是渣男另有新欢,要么,就是被那女的绿了,心如钢铁......”
陆一恒心口阵阵发闷,“那也有其他可能吧?或许,人家就是性格不合......”
“我觉得不可能,那男的肯定被绿了,要不然,没那么理首气壮拉着女的去死。”
陆一恒哆哆嗦嗦摸出烟,分给石磊一根。
宿舍西个人,全都抽烟,正好黑乌鸦落在黑猪屁股上,谁也别嫌谁黑。
“我觉得应该是另有新欢。”
陆一恒咬牙,不惜自污,宁愿让人觉得他渣,也不愿意让人觉得为了生活过得去,总得头上有点绿。
“老大,石头,你俩在这呢?”
一脸坏笑,瘦高个的刘博,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听说了吗?咱们学校有个男生被绿的老惨了,差点不想活了,要拉着那女的一块死。”
陆一恒张张嘴,清晰的感觉受到一万点的暴击伤害。
“看看,看看,我就说是被绿了吧。”
干脆不应声,陆一恒彻底装死,好在你们不知道那个人是我。
“王斌,这边呢。”
天气还挺冷,王斌偏偏穿着T恤,骚包的走来,“靠,可算找到组织了。你们听说了吗?刚刚在校门口,撞死一男一女,那女的为别人打胎,气的她男朋友拉着她一块死了!你们来的早,竟然没看到吗?”
可以这么离谱的么?连踏马打胎都编出来了?
陆一恒当场生无可恋,累了,毁灭吧。
“老大,老大,你想什么呢?”
三个舍友热火朝天的讨论那男的到底是被绿了呢,还是被绿了呢,猛然发现陆一恒一言不发,脸色贼难看。
“没什么,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饿了。”
“好嘞,哥几个走着。”刘博说着话,掏出一盒白将,开始散烟。
用这小子的话,不是好烟抽不起,而是白将最有性价比,他可是要抽最烈的烟,喝最烈的酒,爱最漂亮女人的奇男子。
去饭店的路上,陆一恒接到赵天奎的电话。
“兄弟,怎么了?”
“呜呜,恒哥,我现在更想死了!”
“啊?”陆一恒贼不解,“我教你的办法失灵了?不应该啊!”
“按照你说的,我去找宿管大爷聊八卦,结果,他和我说,这两天晚上,老是听到一个男生大半夜的哭嚎,说他被当备胎,被甩了,哭的跟个二哈一样,都快成男寝的笑话了。
刚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那不就是说的我么,弄了半天,我还是最惨的那个,恒哥,我就是再勇猛,也扛不住这惨淡的人生了。”
陆一恒默默松口气,真是赵,及时雨,天奎,听了你的悲惨经历,我心情竟然在不断变好,要不然,都在想着去跳哪座教学楼比较合适。
看来,痛苦不会消失,但多少能够转移!
此时此刻的陆一恒,不像赵天奎依旧对苏婉清痴心不改,反而像地藏菩萨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样,立刻默默发誓,只要活着,绝对不再谈走心的恋爱,顶多走走肾,谁再动心,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