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
新月饭店门口，林凡准时出现。包厢里早己是青春洋溢的喧闹海洋。
饭菜的香气混合着高考后的复杂情绪——释然、忐忑、对未来的憧憬与迷茫——在空气中浮动。
“凡哥，再瞻仰一下学神光辉！”一个男生夸张地作揖。
“倾雪女神，求分享学霸秘籍！”另一个女生凑在叶倾雪旁边。
“喂喂喂，你俩这分数，该不会是约好了一起去清北当神仙眷侣吧？”
班长挤眉弄眼，惹得众人一阵起哄。
叶倾雪白皙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嗔怪地瞪了张伟一眼。
眼波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林凡，带着一丝羞怯的探寻。
林凡单手插在裤兜里，斜倚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带着点懒洋洋的痞气。
班主任李梅红光满面，站起来说了几句场面话。
无非是“前程似锦”、“友谊长存”，那笑容比平时亲切了十倍。
此刻最开始的就是她了，一个班上出了两个学霸！
这两个都是清华黑马选手！
今年的优秀教师，奖金，升职都只是时间问题了！
所以今日无论大家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的！
而今天的饭局这笔钱自然也是她来支付，对此李梅没有半点怨言！
饭局尾声，几个意犹未尽的同学提议去KTV续摊。
林凡放下杯子，懒散地站起身，摆了摆手：“你们玩尽兴，我就先撤了。”
高中生活的尾声，对他而言，更像是一场早己看透的散场电影。
这场朴素的聚餐，己是恰到好处的句点。
走出饭店，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
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早己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李伯那张古井无波的脸。
他对着叶倾雪微微颔首：“小姐，该回去了。”
叶倾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看了看林凡，轻声道：“那我先走了，林凡。”
“嗯，回见。”林凡随意地扬了扬下巴，动作流畅自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帅气。
李伯的目光在林凡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昨日被点破暗伤时的惊涛骇浪，但表面依旧平静无波。
对于这个年轻人，他依旧是看不透，无论是武者境界还是他的医术都是一个谜……
车窗升起，车子无声地滑入车流。
这严防死守的架势，显然是在杜绝任何“意外”再次发生。
林凡双手插兜，目送车子远去，正准备迈步离开，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掏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他挑了挑眉，按下接听键，声音带着点刚结束聚会的慵懒：“哪位？”
“请问是小神医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有力、透着一丝欣喜的男声。
林凡眉梢微动，语气平淡：“您是哪位？”
“小神医，我是周言海！昨天在商场，多亏你出手相救！”周言海的声音透着由衷的感激。
“哦，周总。”林凡恍然，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语气也随意了几分，“客气了，举手之劳，碰巧懂点皮毛。”
他救人纯粹是本能驱使，从未想过图报。
“不管怎么说，救命之恩大过天！”周言海语气郑重，“小兄弟住在哪里？改日我定当登门致谢！”
林凡轻笑一声，带着点少年人的首率：“周总，我刚刚高考完，这几天准备去沙市看看，登门怕是不太方便。”
“沙市？”周言海的声音立刻拔高了一个度，透着惊喜，“那太巧了！我最近在沙市正好有个新楼盘开盘。这样，我送你一套！
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在湘省地界，只要有用得着我周言海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林凡脸上的轻松笑意微微一滞。
沙市的新楼盘？
这礼……可有点烫手。
他兜里揣着叶家给的五百万，在普通人看来是巨款。
但在动辄几百万起步的房价面前，这点钱还真不够看。
尤其是沙市那边的房价那都炒到天上去了，新开的楼盘价格只会更高！
他下意识就想推辞：“周总，这太贵重了！真的……”
“小兄弟，你就别推辞了！”周言海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商界大佬特有的不容置疑，“一套房子而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这全当是我的诊金！我周某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房子多！”
感受到对方的坚持和豪爽，林凡也不再矫情。
林凡也笑了笑说道：“周总这么慷慨，那我也再帮周总一个忙。
周总要是信得过我这点‘皮毛’，等你方便的时候，我给你施一次针，再配点中药调理。
不出半个月，保管你的心脏病根除干净。”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几秒后，周言海的声音猛地拔高！
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和难以置信：“什……什么？林小兄弟！你说我的心脏病……能治好？！”
“嗯哼，”林凡用鼻子轻哼了一声，“小问题，算不上大病。可惜我现在人还在邵城。”
“没关系！没关系！”周言海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你什么时候来沙市？届时一定隆重欢迎！”
“就这几天吧。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情”林凡想了想答道。
“太好了！不知小兄弟全名是？”周言海急切地问。
“林凡。双木林，平凡的凡。”
“好！林老弟！”周言海立刻顺杆爬，语气亲热无比，“等你到了沙市，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老哥！我给你接风洗尘！房子的事你放心，老哥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行，那就先谢过周老哥了。”林凡从善如流，这声“老哥”叫得也干脆。
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个在湘省能量不小的朋友，这买卖不亏。
又寒暄了几句，林凡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揣回兜里。
沙市一套房？这“诊金”收得……啧，有点意思。
他心情不错，双手重新插回裤兜，迈着闲适的步子，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人烟稀少的辅路。
阳光被两旁高耸的建筑切割成斑驳的光块。
林凡刚走出几十米，脚步倏然一顿。
脸上的轻松笑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锐利的警觉。
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对着空寂的巷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午后的宁静，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寒意：
“跟了一路，不累么？滚出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