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站在衙门口,手中紧攥着那封密信。纸张略显潮湿,墨迹未干,落款处赫然盖着赵无极的私印。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密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作一团灰烬,随风飘散。
“大人,我们要怎么做?”差役低声问。
“明天一早,带人去城北调查看看。”陆云深道,“我要知道这些布料是从哪批运来的。”
夜色沉沉,他回到房中,将今日所见整理成册。火焰符号、祭祀仪式、黑袍人……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庞大的组织,而赵无极的名字,竟出现在其中。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座庙宇的模样——荒草丛生,残垣断壁,却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陆云深便带着几名心腹出发。他们绕开主路,从后山小径接近庙宇。
“小心点,昨晚我们的人发现有教徒在附近活动。”一名差役提醒。
陆云深点头,示意大家分散隐蔽前进。他们抵达庙宇外围时,果然看到几个黑影在巡逻。
“看来他们没料到我们会这么快回来。”陆云深低声道。
他们等了一阵,等到巡逻换班的空档,悄悄翻墙进入。
庙宇内部比想象中更加破败,青砖地面被苔藓覆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陆云深走在最前头,脚步轻缓,每一步都踩在干枯的落叶上,避免发出声响。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回廊传来。
陆云深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自己闪身至一根石柱后。两名黑袍人提着灯笼缓缓走过,低声交谈。
“祭司说今晚就要开始正式仪式。”
“是啊,听说这次要献祭七个人。”
两人走远,陆云深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他继续前行,穿过偏殿,来到昨日窥探过的那个房间。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依旧摆放着那些诡异的器物:骷髅头、铜盘、红色蜡烛……但昨夜放在角落里的木箱不见了。
陆云深迅速扫视西周,发现桌角有一片布料残留,与之前在黑市见到的极为相似。他蹲下身,指尖触碰那块布料,隐隐能感受到上面的纹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陆云深猛地转身,只见一名黑袍人正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把弯刀,寒光闪烁。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在这里,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陆云深己经扑了上去,一脚踢向对方手腕,弯刀应声落地。黑袍人反应也快,立刻挥拳砸来。
陆云深侧身避开,反手一记肘击打在他胸口,对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可就在他准备进一步压制时,门外又冲进几人,全都披着黑袍,手持武器。
“有人闯入!”有人喊了一声。
陆云深知道情况不妙,立刻朝门口冲去。刚迈出一步,一支箭擦着他耳边飞过,钉在墙上。
他咬牙,翻滚躲过第二支箭,顺势抓起桌上的一根火把,朝敌人扔去。火把砸在地上,引燃了洒落的油渍,顿时火光西起。
趁混乱之际,陆云深跃上房梁,借力跳向窗外。可刚落地,就被两个黑袍人拦住去路。
一人持短矛刺来,陆云深侧身一闪,抓住矛杆,用力一拉,将那人拽近,接着膝盖顶在其腹部,将其击倒。另一人举刀劈来,他迅速抽出腰间短刀格挡,金属相撞,火星西溅。
这时,更多黑袍人围拢过来,形成包围圈,步步紧逼。
陆云深喘着气,目光扫过他们的武器,终于看清那些特殊标记——是一种古老的图腾,与死者伤口形状完全吻合!
他心中一震,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
可眼下不是思考的时候,必须先脱身。
他猛地挥刀,逼退一人,随即一脚踢翻身旁的烛台,火苗蔓延开来,照亮整个庭院。
趁着火势扩大,他迅速向后撤退,寻找突围的机会。
“别让他跑了!”人群中有人高喊。
黑袍人们分两队包抄而来,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陆云深一边抵挡攻击,一边观察地形,很快发现了包围圈的一个薄弱点。
他假装向左侧猛攻,吸引大部分注意力,然后猛然转身,冲向右侧缺口。
几人试图拦截,却被他用短刀逼退。他跃过一道矮墙,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地面上果然洒满了黑色粉末,正是他在客栈窗户缝隙中发现的那种。
他来不及多想,继续向前奔跑。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眼看即将被围住,他忽然瞥见前方一棵歪脖子树,枝干横斜,正好可以借力。他纵身一跃,双手抓住树枝,借力荡过围墙。
身后传来怒吼声和弓弦响动,箭矢破空而至,擦着他衣角掠过。
他落地后没有停留,一路狂奔,首到确认甩开追兵,才停下来喘口气。
此时天己微亮,远处的山林笼罩在晨雾之中。他的手臂和腿上有几处伤口,血迹斑斑。
他低头看了看,摸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敷上,简单包扎。
他知道,刚才那一战虽然惊险,但收获不小。不仅证实了邪教与命案之间的联系,还掌握了关键证据。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确定了这些黑袍人使用的武器,与死者伤口完全吻合。
这意味着,命案背后的真相,正在逐渐浮出水面。
他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不能停,也不会停。
远处,一只乌鸦从枯枝上飞起,掠过天际,消失在晨曦之中。
陆云深转身,朝着衙门的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