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蹲在菜地里,手里握着锄头,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鼻尖滴落在泥土上。她抬头看了眼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耳边传来母鸡咯咯的叫声。
“这小日子过得倒是挺有模有样。”
许眉端着一瓢水走过来,笑嘻嘻地往刚补种的小菜苗根部浇下去。
林清抹了把汗,冲她挑眉:“你再夸我,我都要飘起来了。”
“我说真的。”许眉蹲下身,戳了戳那片新长出的嫩芽,“你这才半个月,就从啥都不会的娇小姐变成了半个老农,村里人都开始对你改观了。”
林清笑了笑,没接话。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是突然开窍,而是被逼出来的。穿书之后的日子,哪还有工夫娇气?要活命,就得干。
“对了,”许眉忽然压低声音,“我听说村东头的老李头愿意教咱们怎么养鸡更省事,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林清眼睛一亮:“他不是从来都不搭理外人吗?”
“我昨天帮他修了篱笆,他说看我们干活认真,想指点一下。”许眉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会搞人际关系?”
林清噗嗤一笑:“你这张嘴啊,比蜜还甜。”
两人说笑着收拾好工具,准备去村东头找老李头。路过自家院子时,恶婆婆正坐在门口择豆角,看见她们出门,冷哼一声:“又要去瞎折腾什么?”
林清不恼,笑着说:“娘,我们去找老李头学养鸡呢。”
“养鸡也要学?”恶婆婆撇嘴,“我十八岁就会了。”
“您那是能耐。”林清乖巧地应道,“我们是新手,得多请教。”
恶婆婆听她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嘟囔了一句:“别整天跑来跑去,像个没影子的魂儿。”
林清和许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加快脚步离开。
到了老李头家,果然看到他正在院子里给一群鸡喂食。见她们来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角落里的几只病鸡:“你们先看看它们哪儿不对劲。”
林清走近一看,发现这几只鸡精神萎靡,羽毛蓬松,爪子发软。
“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许眉皱眉。
老李头摇了摇头:“你们得记住,鸡不像人,不会说话,只能靠观察。眼神、羽毛、粪便、叫声,都是线索。”
林清点点头,蹲下来仔细观察。她以前在城里虽然没接触过这些,但穿书后也摸爬滚打了一阵子,多少有点经验。
“这只鸡的粪便偏绿,可能吃了发霉的东西。”她指着其中一只说道。
老李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有点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林清和许眉几乎天天往老李头那儿跑。他也不藏私,把自己多年的经验一点一点教给她们。
渐渐地,林清养的鸡群越来越健康,菜园子也打理得井井有条。村里人开始对她另眼相看,连当初嘲笑她的几个妇人,现在也都改口叫她“林姑娘”。
“你这丫头,真是变了。”那天傍晚,陆祁川站在菜园边,看着她熟练地给鸡添食,忽然开口。
林清回头看他,夕阳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你不嫌弃我脏了吧?”她故意逗他。
陆祁川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我没那么说过。”
“可你说我不像个媳妇。”
“……那你现在像了。”
林清笑了,低头继续喂鸡。她知道,这句话己经算是他对她的认可了。
晚上吃饭时,恶婆婆看着桌上香喷喷的炖鸡,皱了皱眉:“你们俩最近倒是有模有样了。”
林清夹了块鸡肉放到她碗里:“娘,这是今天新养的鸡,您尝尝味道。”
恶婆婆没接话,但也没拒绝。
饭后,林清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手里翻着那张地图。月光下,纸面微微泛黄,上面的线条依稀可见。
“你在想什么?”
陆祁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清回过神,把地图迅速收起来:“没什么,随便看看。”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以前……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
林清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有时候你说话做事,不像这个年纪的姑娘。”他顿了顿,“更像是……经历过很多事。”
林清低下头,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出来龙去脉,恐怕他也只会觉得她在胡说八道。
“我只是……想活得更好。”她轻声说。
陆祁川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
夜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
“明天我要去镇上一趟。”他忽然说,“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林清摇摇头:“不用了,上次那个铃铛我己经很喜欢了。”
他嗯了一声,起身走了。
林清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第二天一早,林清刚给鸡喂完食,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老头来了!老头来了!”
她心头一震,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快步朝村口走去。
远远地,她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树下。正是上次给她地图的神秘老头。
“你终于来了。”林清走近,低声说。
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找到了什么?”
林清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地图:“这是你给我的,我想知道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老头接过地图,轻轻展开,指尖划过那些斑驳的痕迹。
“这不是普通的藏宝图。”他低声说,“它关系到一个秘密……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清屏住呼吸:“你知道我是穿来的?”
老头没首接回答,而是问:“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到来,改变了一些原本该发生的事?”
林清想起原书中林婉的悲惨命运,还有沈星泽最后的背叛。她点了点头。
“那就说明,你是被选中的。”老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而这张图,是你解开一切的关键。”
林清还想问更多,但老头却己经转身要走。
“等等!”她急忙喊住他,“你怎么总是来去匆匆?”
老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时间还没到。”
说完,他消失在晨雾中。
林清站在原地,手里攥紧了拳头。
她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远处传来鸡鸣,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