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僵在原地,看着门口那个中年妇女一脸震惊又愤怒的表情,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被陆祁川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后。
“妈。”陆祁川语气平静,“早。”
恶婆婆端着粥的手一抖,差点把碗摔在地上:“你们……你们这是干啥呢?大白天的,不穿衣服站这儿?”
林清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我们没……”
“我们在说话。”陆祁川淡淡道,语气毫无波澜。
恶婆婆瞪着眼睛,目光扫过林清身上还穿着的婚纱,冷笑一声:“说话?你俩昨晚才拜的堂,今天一大早就在这儿‘说话’?”
林清简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阿姨,我……我有点晕,能不能先让我洗漱一下?”
恶婆婆冷哼一声,把粥放在桌上,叉着腰说:“行啊,你们慢慢说,反正我这儿子娶回来个城里大小姐,咱家高攀不起。”
说完,她甩手出了门,砰的一声带上门的声音格外刺耳。
林清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就被陆祁川低沉的声音打断:“别理她。”
她抬头看他,男人己经转过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他动作利落,肌肉线条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林清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喂。”她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陆祁川停下动作,侧头看她:“什么误会?”
“就是……昨晚的事。”她咬了咬嘴唇,“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人灌醉的,而且……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嫁给你了。”
陆祁川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是自愿签了婚书的。”
“谁信啊!”林清瞪眼,“我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
陆祁川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沈星泽。”
林清一愣,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他?”
“他是你的竹马,对吧?”陆祁川语气平静,“为了救他,你答应替林婉嫁给我。”
林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脑子一片混乱,记忆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隐隐约约记得些什么,却又抓不住。
“我不记得这些。”她低声说。
陆祁川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往外走:“我去给你打水。”
林清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略显宽大的婚纱,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虚浮了起来。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和这个叫陆祁川的男人结婚?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林清!林清你在吗?”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清猛地抬头,冲过去打开门,只见许眉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焦急。
“你终于醒了!”许眉一把抱住她,“我刚刚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不见了,吓死我了!”
林清愣了一下,随即反抱住她:“我也刚醒,我还以为……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许眉松开她,上下打量她一遍:“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林清摇头,“就是脑袋有点疼。”
许眉闻言皱起眉头:“我也是,刚才一醒来就头疼得厉害,好像……好像有东西往我脑子里灌一样。”
林清一怔,忽然也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一阵发黑,差点站不稳。
“你也这样?”她扶着墙问。
许眉点头:“嗯,好像是……一些不属于我们的记忆。”
林清闭上眼,任由那股疼痛蔓延,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陌生的画面——
婚礼现场,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她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站在人群中央,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沈星泽。
“对不起,清清。”他的声音低沉而愧疚,“我知道不该让你替婉婉嫁给他,但我真的没办法了。”
她咬着唇,眼中含泪:“我愿意。”
画面一闪,变成了另一幕——她坐在一辆颠簸的牛车上,身旁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你是京市来的千金小姐吧?”女人冷笑,“可别以为你能靠着这张脸在这村里为所欲为。”
再一闪,是一封泛黄的信纸,上面写着几个字:
“林清,你必须嫁给陆祁川,否则沈星泽会有生命危险。”
林清猛然睁开眼,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我……我记得了。”她喃喃道。
许眉紧张地看着她:“你记起了什么?”
“我们……我们是穿书了。”林清声音颤抖,“这本书里,我是被抱错的假千金,原本应该代替林婉嫁给陆祁川,救沈星泽。”
许眉瞪大了眼睛:“真的?”
“是真的。”林清苦笑,“而且……我好像己经签了婚书。”
许眉听完,整个人都懵了:“那我现在呢?我是什么身份?”
林清看向她,忽然想起另一个关键人物:“你应该是……陆祁川弟弟的妻子。”
许眉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惊恐的表情。
“完了完了。”许眉小声嘀咕,“我不会也稀里糊涂跟人拜堂了吧?”
林清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又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开门声。
“嫂子!”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我哥呢?”
林清和许眉同时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和陆祁川年纪相仿的青年,五官比陆祁川柔和一些,但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许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林清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是谁?”许眉结结巴巴地问。
“我叫陆淮。”青年笑眯眯地说,“听我娘说,我哥今早成亲了,所以我想来看看新嫂子长什么样。”
林清和许眉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许眉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脑袋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林清连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许眉咬牙忍住疼痛,低声说:“我好像也记起来了……我确实是……你口中的弟媳妇。”
林清心头一震,看向门口的陆淮,对方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们。
“你们怎么了?”陆淮问。
林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和不安,强作镇定:“没什么,我们只是……有点累。”
陆淮狐疑地点点头:“那你们休息吧,我去找我哥。”
他说完转身离开,门轻轻合上。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现在怎么办?”许眉小声问。
林清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她的脸。
“既来之,则安之。”她轻声道,“既然我们己经穿进来了,那就只能想办法活下去。”
许眉点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对,我们得想办法改变命运。”
林清嘴角微微扬起:“没错,这一世,我要活成自己的主角。”
门外,陆祁川提着热水走进院子,听见屋里两人的对话,脚步一顿,眼神变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