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的突然闯入和厉声指控,让书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两个嬷嬷如狼似虎地扑向凌寒和柳三娘!
“夫人!不可!”赵通判惊怒交加,想阻止却迟了一步。
柳三娘眼神一厉,骨刺滑入袖中,挡在凌寒身前。凌寒却按住了她的手臂,目光平静地看向气急败坏的赵夫人,声音清晰:“夫人何出此言?民女为救三姨娘而来,何罪之有?夫人如此急切要拿我,莫非…是怕那串黑玉佛珠的秘密被揭穿?还是怕云泽商行背后那位‘大人物’怪罪?”
“你…你血口喷人!”赵夫人被戳中心事,脸色涨红,更加歇斯底里,“给我拿下!撕了她的嘴!”
“我看谁敢!”一声浑厚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断喝,突然从书房外传来!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一名身穿青色官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官员,在两名随从的护卫下,大步走了进来!他腰间悬挂的铜牌上,赫然刻着“按察司巡风”字样!
按察司! 掌管一省刑名、按劾百官的实权衙门!巡风御史,更是代天巡狩,有风闻奏事之权!
书房内瞬间鸦雀无声!赵通判和赵夫人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按察司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青州府?还首接闯进了通判府?!
青袍官员目光如电,扫过剑拔弩张的场面,最后落在凌寒身上,微微颔首:“这位,可是‘寒记’的凌掌柜?”
“正是民女。”凌寒不卑不亢地行礼。
“本官姓韩,忝为江南道按察司巡风御史。”韩御史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途经青州,听闻‘寒记’所产净衣皂物美价廉,惠及百姓,更闻凌掌柜于黑石山矿难后,赈济灾民,颇有义举。故此前来一见。”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刀般射向赵通判夫妇,“却不料,竟撞见如此一幕?赵大人,赵夫人,凌掌柜所犯何罪?竟要动私刑拿人下狱?莫非这青州府,己无王法不成?”
“韩…韩大人!”赵通判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下官糊涂!内宅妇人无知,冲撞了大人!凌掌柜…凌掌柜无罪!下官…下官正要与凌掌柜商讨合作事宜!”他此刻哪还敢有半点心思,只求赶紧把这尊突然降临的大佛送走!
赵夫人也吓得面无人色,在地,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韩御史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赵通判夫妇,转向凌寒,语气缓和了些:“凌掌柜受惊了。本官此行,亦有公干。青州府商贾云泽商行,近日被多人联名举报,涉嫌勾结外地商行,低价倾销劣货,扰乱市场,更涉嫌贿赂官员,巧取豪夺。本官己命人查封云泽商行在青州府所有产业,拘押相关人等,彻查此案!”
查封云泽商行?!赵通判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知道,自己完了!
韩御史看着凌寒,眼中带着一丝深意:“凌掌柜的‘寒记’,诚信经营,口碑载道,实乃商贾典范。本官希望,在云泽商行被查办后,凌掌柜能担起责任,稳定青州府的皂行市场,莫要让百姓再受劣货之苦。”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份盖着按察司大印的公文,递给凌寒,“此乃按察司签发的‘行商嘉勉令’,持此令,凌掌柜在江南道行商,各处关卡税吏,不得无故刁难。也算本官对良商的一点支持。”
按察司的嘉勉令!如同尚方宝剑!
凌寒心中震动,双手接过:“谢大人!民女定不负所托!”
韩御史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随从转身离去,看都没看地上的赵通判夫妇一眼。
峰回路转!云泽商行瞬间崩塌!凌寒不仅全身而退,更获得了官方的背书和护身符!
赵通判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扑到凌寒脚边:“凌掌柜!凌掌柜救我!佛珠!我这就让人去取佛珠!云泽商行的罪证,我全交!只求凌掌柜在韩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啊!” 他知道,现在只有凌寒能救他!
凌寒看着失魂落魄的赵通判,又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嘉勉令,心中并无多少喜悦。韩御史的出现太过巧合,目的绝非表面这么简单。他代表的是按察司,还是…其他势力?他口中的“联名举报”又是谁的手笔?更重要的是,凌寒手腕上那淡粉的疤痕,在韩御史靠近时,曾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冰冷的刺痛感…虽然一闪即逝,却让她心头警铃大作!这位“及时雨”般的韩御史身上…似乎也藏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