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兄弟何出此言？”
贾珍深深皱眉，对贾琏的忽然到来，感受到一抹强烈的危机。
秦业小心道：“这位是？”
贾琏拱手道：“晚辈荣国府赦老爷之子贾琏，见过秦老爷。”
秦业忙回礼：“贾公子折煞小老儿。”
赦老爷之子贾琏，荣国府正派嫡孙，和这贾珍一样啊，秦业恍然。
“不知，琏二爷所来何事？”秦业小心问道。
贾琏看了贾珍一眼，开口解释道：“不瞒秦老爷、珍大哥，我与秦姑娘早早相识，己然情定终身，本要登门拜访秦老爷，却因些许俗事缠了身，不料叫珍大哥先行登门，实乃误会一场。”
此话一出，秦业和贾珍都吃了一惊！
情定终身？早早相识？
贾珍疑惑道：“琏兄弟不是才娶妻么？”
贾琏脸色不变，淡然道：“珍大哥三妻西妾，亦不如何妨碍。”
贾珍皱眉不语。
旁边的秦业听出来了，原来闺女与贾琏相识，甚至贾琏这会儿过来，可能也是闺女叫来的。
可是，怎地是妾呢？
同是国公嫡孙，做妾和做妻天差地别，他自然倾向贾珍之子。
听贾珍说道：“琏兄弟既未定下，自该讲究先来后到……”
贾琏声音大了点，说道：“珍大哥没听明白么，我与秦姑娘两情相悦！我这会儿赶来，你说我怎来的？再者，你问问秦姑娘，她可愿意嫁蓉哥儿？”
贾珍脸色难看，只能将目光看向秦业。
怪道秦可卿不答应，原来早被贾琏勾搭去。
可是勾搭是回事，他想要是另一回事。
秦可卿，他舍不得放弃！哪怕是如今蒸蒸日上的贾琏，他也要争一争！
“这……”
秦业陷入两难境地。
于情来说，贾琏相识闺女在先，还有了感情。
于理来说，贾珍先上门提亲，还是娶为正妻。
说实话，他还是倾向贾珍，妻和妾差距太大了。
可是闺女一副倾心的模样，该如何是好？
贾琏瞥了旁边的聘礼一眼，心里大抵有了数，对秦业说道：“不敢糊弄伯父，我与秦姑娘相交甚笃，自不会委屈了她。虽为妾，却不敢草率，以妻之聘礼相纳，五千银子并金银珠宝，八抬大轿风光迎进门来。”
“这……”
这话叫秦业，又吃了一惊！
缘何今日，他家闺女如此抢手？
两门国公之后！这放以前根本不敢想，如今却真真实实发生在眼前。
“妾乃是妾。”秦业惶恐道：“如何能八抬大轿，聘礼更是无从谈起……”
妾就是妾，很是低贱，寻常良妾一千两银子顶天了，贾琏竟愿出五千，和贾珍最开始一样。
换言之，贾琏对他闺女的心，赤城可见呐。
想到这儿，秦业为难片刻，起身对贾琏和贾珍说道：“既如此，小老儿问问闺女的意愿，以作决定吧。”
两难抉择，他不知如何选，只能让秦可卿决定。
但很显然，秦可卿宁愿做妾，也不嫁珍老爷儿媳。
“秦老爷…”贾珍尤为不甘心，秦可卿明显占贾琏那边，方要再说，却见贾琏目光冷然看来，顿时叫他心中一凛。
秦业来到屏风后。
小声问道：“可儿，你瞧见了，要选谁？”
秦可卿眼眶红红，这会儿却羞涩埋头，小声回道：“自是琏二公子……”
秦业苦笑一声，瞧秦可卿脸红的模样，心说怪道近来经常出门，怕是与那琏二爷…
他叹气道：“你可想清了，那可是妾，不是妻。”
秦可卿坚定道：“女儿想清了，非他不嫁。”
“唉。”秦业又叹叹气，感叹道：“一晃十数年过去，不曾想可儿己是这般大，到了出嫁的年岁……”
“爹……”
秦可卿眼泪哗哗流下，爱情与亲情之间，总是无法兼得吗？
“……”
贾琏和贾珍这边。
贾琏先发制人，态度冷淡道：“珍大哥，方才是想横刀夺爱？”
贾珍讪讪道：“好大一个乌龙，谁知琏兄弟早己定下，为兄这边差不多定下，哪知，唉！”
贾琏语气缓和道：“这也是我的疏忽，没及早定下，这些时日和秦姑娘相约，倒忘却正事。”
贾珍闻言心痛道：“琏兄弟与秦姑娘，竟……？”
贾琏颔首，又摇摇头：“珍大哥莫外传，对姑娘家名声不好。”
贾珍见状心中难受得紧，然后忽而脑海灵光一闪，试探道：“琏兄弟，这秦姑娘让与为兄如何？”
不等贾琏说话，他忙补充道：“不白要，为兄出一万两银子！”
他心想，贾琏都玩过了，想必不如何珍惜，花一万两银子来换，贾琏未必不会心动！
见贾琏的目光越来越寒，贾珍咬咬牙，伸出两根手指：“两万银子！”
贾琏皱眉不己，他家可卿明明戴着面巾，贾珍这王八蛋如何瞧见其姿容？
他冷声道：“珍大哥莫说笑，我出一万两银子，你把嫂子送我如何？”
本以为贾珍会怒，再不济也要目光一冷，没想到贾琏完全猜错。
只见贾珍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喜意，兴奋道：“琏兄弟此话当真？你嫂子不过一续弦，不谈那一万两银子，只要琏兄弟愿把秦姑娘转与我，为兄不仅送上两万银子，更将你嫂子送到床上……”
“(?皿?)”
贾琏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珍大哥你……！”
贾琏人都懵了，本来严词拒绝对方，说句冒犯的话，没想到贾珍反倒兴奋起来。
这贾珍还是人吗？
他冷淡道：“珍大哥别抱侥幸了，给一百万银子我都不会转，还请珍大哥再莫提此事，秦姑娘是我所珍爱的，非铜臭之物所能相比。”
贾珍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失望之色。
看着脸色坚决冰寒的贾琏，他张了张嘴，只能无奈离去。
身姿气质绝佳，可是没瞧见姿容，贾珍虽有心动，但还是按耐住了。
左右不过一女子，两万银子他都能买一堆了。
贾珍摇着头离开。
却不知，身后的贾琏，目光越来越冷。
好一个贾珍！
贾琏在心里默默给对方记下一笔！
如何清算，自然夫债妻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