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天地灰蒙蒙一片,笼罩着历史悠久的古城。
秦家姑娘闺房里,却是早早亮了烛火。
秦可卿换上一身偏红的装扮,这乃贾琏特意为她准备的。
妾本该穿常服,或是淡色的服装,偏贾琏坚持“喜庆”,用上好绸缎做了身偏红的新娘服。
她对着镜子瞧了瞧,镜中人娉婷袅娜,妩媚风流,一袭合身淡红装,将身姿完美勾勒而出。
想着登徒子指定欢喜,不禁羞涩一笑,精致绝伦的五官上,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昏黄的屋内都随之变得亮堂。
“这红妆却是不合规矩的…”
她小声自语,淡红也是红,生怕为贾琏惹上麻烦。
旁边的瑞珠笑言道:“姑娘莫多想,只是偏红色,二爷让如何就如何,依他就是啦。”
秦可卿无奈,那坏人决定的事,她还真劝不了。
正叙话间,忽听鼓乐声由远及近,渐渐鼓乐喧天,阵仗好不热闹!
瑞珠欢喜道:“姑娘,接亲的来啦!”
秦可卿倚窗而看,见轿子簇拥着,一轿连着一轿,瞧架势竟不似纳妾,而是娶妻了!
寻常人家纳妾,不过备一顶小轿,悄摸摸迎着就回去,哪有贾琏这般张扬大气?
秦可卿既感动又忧心:“这般胡来,叫有心人看了,怕是要有麻烦呢。”
瑞珠笑着道:“二爷还未当官,有仇家也不怕。”
秦可卿摇摇头,俄而见贾琏亲自来迎她,引她坐上装饰最好的那顶淡红花轿。
掀开帘子,瞧着秦家越来越远,最后化成一个小点,再一转角,连小点都不见。
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下。
待到得荣国府,离别的感伤淡去,羞涩填满心间。
那登徒子说三天三夜不下床……坏死了。
待到晚上,指不定如何轻薄她呢。
胡思乱想间。
己然从角门进府,入得东厢房。
外边阵势大,里边却不如何热闹,毕竟不是娶妻,不会将全府都惊动。
“可卿妹妹,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
人未见而声先至,秦可卿听着熟悉的声音,便知是主母王熙凤。
她没想到,对方竟在内宅大门相迎,这算是给予她相当的尊重了。
“问太太安。”她转变口吻,福了一礼后,以太太称呼。
王熙凤上前握住她的手,好笑道:“早把姐姐叫熟了,这会儿叫太太是何理儿,快随我来吧。”
秦可卿随之步入。
这东厢房位于荣府正宅东侧,东厢房是贾琏夫妇的正房,在其周边还有不少院落,离得近的便是左右两偏院。
为她准备的正是左边的偏院,算起来竟比秦家还大,装饰还十分阔气,与娶妻的房间布置没两样。
王熙凤笑着道:“这房间二爷亲自着手布置,可谓费尽心思,正是为妹妹求个舒坦之地。”
秦可卿感动不己,贾琏待她如此,她何以为报?
登徒子的恩情,永远还不完呀!
进得房中,即洞房之处,入目皆是喜庆,大捧的红花铺张开来,浓郁的香气升腾。
置身其中,好似仙境一般。
里间深处那张大床,大红绸缎飘扬两边,柔软的轻纱将之笼罩,瞧上一眼就禁不住想往上一躺。
秦可卿一羞,忙挪开目光,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没想到王熙凤也是俏脸一红,都不太敢看秦可卿。
无他,昨儿见贾琏将房间布置如此,想到自个儿当时都没这般好,于是话语多少有些吃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坏人在外边的花海里,还有这里间的大床,将她狠狠修理一遍,她就再无半点醋意。
这会儿反而怕秦可卿闻到什么呢……
她快速平复情绪,拉着秦可卿往床上一坐,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促狭笑意:“你且歇着,养好精神,晚间有你好受的…”
秦可卿的俏脸,“腾”的一下红透,心说这夫妻俩,都是登徒子。
略略说过几句,王熙凤就要出去张罗。
秦可卿忽而拉住王熙凤的衣袖:“等会儿,太太先别走。”
王熙凤好奇看来,发现秦可卿还是羞涩的模样。
她笑着道:“都说唤姐姐就是,莫唤太太。”
秦可卿摇摇头,进门前可以叫,但进门后还该谨点些。
“快说吧,有何事?”
秦可卿嗫嚅半晌,终于小声说道:“那,那个,太太晓得的,我自幼没娘,是爹爹抱养的。今,今儿进门,许多事一知半解,太太是过来人,还望同我说说……”
王熙凤眨眨眼。
听完后瞬间秒懂!
这得益于贾琏的功劳,和这坏人在一起,她早就不是曾经纯洁的花朵儿了。
是以秦可卿这话一出,配上羞涩的模样,说的还能是什么?
这是让她传道授业呀……
“咳咳。”王熙凤脸蛋道:“这,真要我说?”
秦可卿绞着裙摆:“除去问太太,我不知还能问谁…”
身边就一个瑞珠。
那丫头比她还纯洁,最多只会嘤嘤叫,其余懂的不多。
而今要洞房了,还得求教王熙凤这种过来人。
而王熙凤嘴上虽然这么问,其实心里也紧张。
这种羞事从未说出口,怎好同秦可卿说?
她对这事儿也是传统的,要不是被那坏人折服,至今在床上恐怕都不会动弹一下,更别说主动。
可是对方求上门来,她不说也不好。
于是都臊红着脸。
“首,首先!”王熙凤声音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说道:“会有点疼!”
“其,其次呢?”秦可卿紧张道。
“其次?”王熙凤沉吟着,斟酌着用词:“其次你会……很舒坦…”
“那,那最后呢?”
“最后?最后你将人事不省,反正迷迷糊糊的,感觉快要死了……”
“啊?那坏人这般不怜香惜玉么?我会不会死呀?”
王熙凤:“……”
她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反问道:“你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秦可卿心有惴惴,小声对王熙凤说道:“那太太记得来救我一遭…”
王熙凤一脸问号:“为何?”
秦可卿羞赧道:“那坏人说,三天三夜不下床……”
王熙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