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帝国的草原在晨雾中舒展,像一匹被阳光晒暖的羊毛毯。林昭蹲在药圃里,指尖拂过刚发芽的紫叶草 —— 这是她从现代带来的改良品种,能有效缓解 O 型兽人孕期的剧痛。身后传来蹄子踏过草地的轻响,带着熟悉的薄荷香。
“又在侍弄你的‘魔法草’?” 雷的声音像草原上的风,带着暖意。他的狼耳微微抖动,避开林昭挥过来的洒水壶,身后的尾巴不自觉地扫过药架,碰倒了装着晒干草药的陶罐。
林昭转身时,正撞见他慌忙用爪子去接的模样。锋利的狼爪在陶罐前顿住,小心翼翼地捧住,生怕摔碎里面的种子 —— 那是她昨天念叨着要留种的安神草。阳光透过他银灰色的鬃毛,在草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和他耳尖泛起的红晕一样暖。
“今天部落有狩猎仪式,” 雷突然把一个用藤蔓编的篮子塞进她怀里,里面躺着几颗圆润的野果,果皮上还沾着晨露,“首领让我来问你,要不要去看?” 他的尾巴尖紧张地卷起来,“孩子们说,你上次讲的‘麻醉狩猎法’,首领想让你演示给大家看。”
林昭想起三个月前刚到兽人草原的日子。那时她被当作 “会治病的俘虏” 绑回部落,雷是看守她的勇士。当她看到 O 型兽人被铁链锁在生育石上,因为强制受孕而浑身抽搐时,手术刀差点划破他的喉咙:“这不是繁衍,是酷刑!”
是雷偷偷给她松了绑,塞给她一把草药:“我母亲就是这样死的。” 他的狼耳耷拉着,“部落里的智者说,O 型兽人就该为族群延续牺牲,可我见过你给小崽子们治伤时,眼里的光比萨满的篝火还亮。”
系统界面那时正闪着柔和的绿光:【检测到兽人帝国生育平等意识萌芽,触发支线任务 “破茧”】。林昭记得雷帮她搭建药棚的夜晚,他笨拙地用爪子劈柴,却在看到她被火星烫到时,第一时间用舌头舔去她手背上的烫伤 —— 狼族的唾液有愈合功效,可他紧张得忘了收爪,差点把她的草药筐拍翻。
“麻醉狩猎法需要新鲜的曼陀罗汁液,” 林昭从篮子里拿起一颗野果,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液溅在唇角,“你带我去找?”
雷的耳朵瞬间竖起来,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摆,却故意板着脸:“曼陀罗长在黑森林边缘,那里有会吃人的藤蔓。” 他突然弯腰,毛茸茸的狼爪轻轻擦过她的唇角,“不过,有我在,它们不敢碰你。”
穿过草原时,雷总走在逆风的方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迎面而来的风沙。林昭的白大褂被风吹得鼓起,像只白色的鸟,好几次差点被卷入风眼,都是雷及时伸手捞住她的后领,把她拽进怀里 —— 他的胸膛温暖而坚实,带着阳光和薄荷混合的味道,让她想起现代医院窗外的梧桐树。
黑森林边缘的曼陀罗开得正盛,紫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林昭蹲下身采集汁液时,雷就守在旁边,警惕地盯着西周,狼耳不时转动,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突然,他猛地扑过来,将林昭压在身下,紧接着,一条带着倒刺的藤蔓擦着他的后背掠过,留下三道血痕。
“你流血了!” 林昭慌忙掏出草药,却被雷按住手。他的狼爪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眼神比黑森林的溪水还清澈:“这点伤不算什么。”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萨满说,狼族认定一个人时,就会用自己的皮毛为她挡风,用爪子为她猎食,用生命…… 护她周全。”
林昭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系统界面弹出一串粉色的爱心:【检测到高浓度甜蜜能量,任务进度 + 5%】。她看着雷耳尖的红晕,突然踮起脚尖,在他毛茸茸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 像咬那颗野果时一样轻,却让雷的尾巴瞬间绷首,像根被点燃的烟花。
回去的路上,雷背着林昭穿过草原。她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皮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帮她背药篓时,紧张得同手同脚,结果把她的体温计摔成了两半。那时她笑着说:“雷,你比我的手术刀还笨。” 而他只是红着脸,把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说要拿去给铁匠熔铸成小吊坠。
狩猎仪式上,林昭演示的麻醉狩猎法大获成功。当部落首领宣布废除 “生育石” 制度时,O 型兽人们欢呼着围过来,把花环戴在林昭头上。雷站在人群外,看着她被月光和篝火照亮的脸,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
夜深时,雷悄悄溜进药棚,把一个东西塞进林昭手里。是个用狼爪打磨的银坠子,形状像颗发芽的种子,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 —— 那是他学了好久的 “昭” 字。“萨满说,这个能保佑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狼耳几乎贴到脑袋上,“也保佑我们…… 以后的小崽子。”
林昭把银坠子戴在脖子上,贴着心口的位置。她拉过雷的爪子,在他掌心画了个小小的 “雷” 字,指尖的温度让他的爪子微微颤抖。药棚外的草原上,萤火虫提着灯笼飞过,像无数颗会眨眼的星星,见证着这个被草药香和爱意填满的夜晚。
后来,兽人草原上多了一座奇怪的房子。一半是兽皮帐篷,一半是木质药柜;院子里既种着兽人部落的安神草,也长着林昭带来的紫叶草。雷每天出去狩猎时,总会在药圃里多绕两圈,把踩倒的草药小心翼翼扶起来;而林昭给 O 型兽人看诊时,总会笑着说:“我们雷先生昨天又把我的温度计当玩具了。”
有一次,部落的小崽子们问雷:“雷叔叔,你最怕什么呀?” 雷看了眼正在晒草药的林昭,认真地说:“怕她的手术刀,更怕她皱眉。” 阳光落在他银灰色的鬃毛上,和林昭脖子上的银坠子一起,闪着温暖的光。
这大概就是世间最甜的模样 —— 你守护草原的风,我治愈世间的痛,而我们的爱,像药圃里的种子,在平等与尊重的土壤里,悄悄发了芽,结出了名为 “家” 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