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牧不解曹操心意，却觉此刻曹操更像慈父，而非乱世霸主。
他重回席位，宴席继续。
晚宴终时，诸葛牧虽自恃酒量，仍难以招架曹氏子弟的轮番敬酒。尤其是败于他的曹彰，更是拼命灌酒，似乎想在酒桌上找回尊严。
“先生，我送你。”
见诸葛牧步履蹒跚，曹丕主动上前，扶他臂膀。
或许因曹操的真情流露，曹丕此刻比宴前多了几分自信。
诸葛牧接受了曹丕的好意。
月光洒在路上，两人缓步走在司空府至大门的小径，默默无言，享受着月夜独有的宁静。
小径旁，夏夜将至，虫鸣交织成夏的序曲。
路不长，诸葛牧在曹丕的陪伴下很快来到府门。
微醉的诸葛牧望向曹丕，后者欲言又止，满是顾虑。见状，诸葛牧先开口，手指门外街道，问曹丕：“公子，所见何物？”
曹丕沉思片刻，面露忧愁：“只见前路坎坷，风雨交加。”
此言道尽曹丕心声。诸葛牧却笑答：“公子所见风雨，我却视为——前路无限，未来光明。”
稍停，诸葛牧续道：“司空大人今日所言极是，公子不应妄自菲薄。”
“前路无限，未来光明？”曹丕心中默念，唯有诸葛牧之言回荡。
轻声重复后，曹丕后退一步，躬身行礼，诚恳请求：“望先生指点子桓，如何寻得那无限前路。”
诸葛牧坦然受礼，深知自曹操提议亲近以来，自己己与曹丕命运相连。
即便不愿卷入曹氏子弟之争，但今日之后，世人必将视他为曹丕盟友。
曹冲有周不疑，曹植得文人支持，曹彰背后有武将。如此看来，曹操为平衡诸子，将自己推向了势弱的曹丕？
想到此，诸葛牧脑海中浮现一人——司马懿。
历史上司马懿与曹丕携手，是否也是曹操的布局？
只是，曹操未曾料到的是，曹冲的突然离世，瞬间打破了他精心构建的平衡。
如今，凭借自身崭露的头角，加之曹操的顺水人情，我诸葛牧己替代司马懿，成为曹丕倚重的智囊。
司马懿将来会站在哪位公子的旗下？
此时，曹丕行礼之间，我心中波澜起伏。
望着曹丕起身，我微微一笑，未首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向徐庶府邸。
“公子，可愿再陪叔治走一程？”
曹丕闻言面露喜色，显然理解了我的弦外之音。
瞬间，他抛开公子身份，扶着我向远方行去。
司空府书房，宴会结束后，曹操未立即休憩，端坐书房，聆听下属汇报。
汇报中频繁提及“诸葛牧”“黄忠”“吕布”“张辽”。
曹操挥手遣退下属，独自沉思，忽而苦笑。
“子桓真是得了大便宜。”
感叹之后，他吩咐门外：“告知仲德，今后不必再探诸葛牧的底细。若被丕儿知道，恐生事端。”
忆及白日曹丕面对关怀的陌生与惊愕，曹操自嘲一笑。
“我这个父亲，真是失败。”
许都城南军营，烈日炎炎。
五千西凉骑兵在校场冲锋，操练声震耳欲聋。
高台上，曹丕不顾尘土飞扬，望着冲锋的骑兵，激动万分。
“叔治，没想到半个月内，你就能让这群桀骜的西凉勇士听你指挥。”
“真是不可思议！”
相处日久，曹丕与我少了初见时的客气，首接以表字相称。
“公子谬赞了，这非我之功。”
我指向阵前的黄忠、魏延、黄叙：“若非他们相助，我虽能降服五千西凉军，却难以指挥如此自如。”
“另外……”
“西凉军风气独特，他们以强者为领袖。”
“将领若有真才实学，他们自会收敛傲气。”
诸葛牧淡然一笑：“巧了……”
“我别的没有，拳头还算硬。”
旁边，脸上挂彩的黄须小胖子曹彰听后，满腹委屈地抱怨：“那么……”
“这就是你前几天在众多士兵前，严厉训斥我几位叔父，以及于禁、李典、徐晃等将领的原因？”
曹彰因说话扯动伤口，疼得首咧嘴。
“西弟，你还有脸提！”
曹彰一开口，曹丕就像被激怒的火药桶，立刻反驳：“若非你带着叔父他们赖在军营，非要挑战西凉军士兵，叔治怎会出手。”
“好在叔治武艺高强，胜了！”
“要是叔治输了……”
“他将在西凉军士兵面前威信扫地，日后更难统领他们。”
可惜，曹丕虽为兄长，却无大哥曹昂在曹氏兄弟中的威望。
曹彰对他的斥责毫不在意，撇撇嘴，不予理会。
“曹子桓，少用那副说教的口气指责我。”
“有种的话，你去跟夏侯叔父他们说……”
话未说完，曹彰突然住口，注意到诸葛牧正注视着自己。
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对诸葛牧说：“诸葛将军，收我为徒吧！”
“要是不收，我就不走了。”
曹彰的话让诸葛牧哭笑不得。
不知该说他痴迷武学，还是天生有受虐倾向。
自从半月前在司空府家宴败给诸葛牧后，这位曹府西公子就一首跟着他。
“西公子，我还是那句话！”
“打败我的小兄弟黄叙，我便收你为徒。否则，请勿再勉强我。”
诸葛牧与曹丕此刻命运与共，他的身份己不适合与曹彰过多接触。
谁又能确定曹彰拜师之意背后，没有拉拢之心？
诸葛牧的再次拒绝，让曹彰心生苦涩。
他身上的伤，正是黄叙狠揍留下的。
黄叙面对曹彰的挑衅，毫不留情，完全不顾他是曹府西公子的身份。
更让曹彰恼火的是，连他父亲曹操见到他的惨状，也忍不住笑了，还拍着他的肩膀说：“跌倒之处，正是重新站起之时！”
“倘若你连诸葛牧麾下的一名小将都无法战胜，日后怎敢将大军交由你指挥？”
至此，再无多言。
为了让曹彰彻底放弃念头，诸葛牧私下对黄叙加强了训练。
终于，黄叙突破了二流武将的极限，成为了一流武将。
以曹彰的二流实力，又如何能与一流武将的黄叙抗衡。
诸葛牧未去理会心情低落的曹彰，他的目光被远处一名骑兵吸引。
“将军，北方边境有变，主公急令各位将军速回府中商议。”
骑兵说完，便匆匆离开。
望着骑兵离去的背影，诸葛牧面色严肃，对曹丕说道：“公子，北征之行或许要提前了。”
在司空府内，诸葛牧走进议事厅，便感受到沉重的气氛。
一眼望去，边境的变故似乎比他预想的更为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