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曹操望向己在城门等候的荀彧、程昱、曹丕、曹植等人，大手一挥：“进城！”
城门口，欢迎队伍中有人高呼：“来了！”
众人远眺，尘土飞扬中，“汉”“曹”两面大旗迎风飘扬。
曹操全副武装，骑黑马在前，左右分别是文士装扮的荀攸和披甲的诸葛牧。
曹丕在旁，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早知诸葛牧于定襄之战中斩鲜卑首领步度根，料其必受父亲赏识，但未料其竟能与荀攸并肩立于父亲身旁，大军入城之时。
此刻，曹丕对诸葛牧昔日之语“前途一片光明”有了更深体悟。
诸葛牧于军中为支柱，自己的储君之位愈发稳固。
曹丕思索间，见曹操等人走近，连忙依礼落后荀彧半步，恭迎：“父亲凯旋归来！”
诸葛牧留意到此细节，又见曹彰抢在荀彧、程昱前，大呼行礼。
他摇头暗叹：曹彰年轻气盛！
此等涵养，确应向曹丕及曹植、曹冲学习。
然而，这些己不重要。
诸葛牧回望身后欢喜的将士，嘴角上扬。
汉骑凯旋！
将士归乡，锦衣加身！
与将士们的胜利相比，公子们的争斗显得渺小。
城门口，百姓低语。
“你听说了吗？”
“司空大人北征大胜，鲜卑敌军堆积如山，几近长城。”
“血水染红草原，汇成深河，足以淹人。”
“真的吗？”有人疑惑。
“当然！我家亲戚就在军中，家书所言。”
说话者指向曹操旁的诸葛牧。
“看那位小将军，定襄城外单骑斩鲜卑十万，想必就是他。”
“不然，司空大人怎会让他随侍？”
周围惊叹连连。
马上的诸葛牧听百姓议论，如猴被观，面皮微抽。
他趁机至曹丕旁。
“公子，数月未见，风采更佳！”诸葛牧玩笑道。
见诸葛牧不喜被围观，曹丕笑道：“叔治不喜此景？”
“可知你我说话间，父亲、荀令君及天子使者皆频频瞩目？”
“真是让我为难。”
曹丕嘴上抱怨，脸上却洋溢着喜悦，只因诸葛牧在大军胜利归来时径首走向他，这无疑表明了态度。
诸葛牧对曹丕的抱怨不以为意，转而问道：“公子，司空大人出征时，许都是否安好？”
曹丕笑着摆手：“能有什么乱子！这都多亏了你，叔治。”
诸葛牧面露不解：“我？”
曹丕解释道：“若父亲北征失利，许都那些小人定会趁机作乱。但北战连连告捷，他们便不敢轻易行动。”
他环顾西周，见无人注意，便低声续道：“你助我父亲在定襄城大败鲜卑二十万大军，斩杀步度根的消息传回许都时，那些汉室旧臣脸色大变。听说那日，朝堂上弹劾我父亲的奏章都少了许多。”
说完，曹丕审视着诸葛牧：“天子己在章台殿设宴，欲犒赏将士。你稍候再走，随我父亲一同入宫。”
他轻拍诸葛牧的铠甲：“你需要换衣吗？穿战甲参加朝宴多有不便。”
诸葛牧望向仍披甲的曹操，思考片刻后对曹丕说：“且等等，看司空大人如何做。”
他又道：“忘了告诉公子，我不仅助司空大人斩杀了步度根，还千里奔袭灭了乌桓王蹋顿。右部鲜卑首领轲比能，也是我亲手所杀。”
诸葛牧不顾曹丕的惊讶，回到了曹操身边的将领队伍。
曹操回头望了一眼，吩咐道：“稍后，你随众将一同随我入宫觐见陛下。”
说完，曹操策马入城。
荀彧望着曹操的背影，转向诸葛牧，眼中满是赞赏：“我早知将军非凡人，却未料到将军之能堪比卫青、霍去病。”
诸葛牧谦逊道：“先生过奖了。若无先生在后方调度粮草，北疆战事岂能如此顺利。”
荀彧闻言而笑，抬手请诸葛牧先行。
诸葛牧毫不犹豫地与荀彧紧随曹操步入城门，向皇宫而去。
皇宫章台殿内，此殿承洛阳章台宫之名。汉天子刘协见曹操披甲执锐，率凯旋勇士登白玉阶，入大殿，眸中怒光一闪即逝。
“曹爱卿远征凯旋，乃大汉之光！”刘协言，“赐座！”
随即，刘协起身欲迎，然足未离地，仅挥手示曹操坐于近案。
诸葛牧旁观，心中暗叹。若其身处刘协之位，必离座亲迎于殿门，以威曹操，使其不敢受礼。而今刘协之举，反使曹操轻视，亦引众将不满。
果然，刘协言后，仅曹操谢恩，其余将领敷衍回应，各自落座。
诸葛牧则不然，先向刘协行礼，欲坐。此时，刘协声道：
“此乃大败异族数十万之诸葛爱卿乎？爱卿勿急退，上前一步，让孤观之！”
刘协留诸葛牧，审视这位昔日“曹操爪牙”。此乃刘协私评。
望着诸葛牧年轻之颜，刘协千言万语，终化一言：“诸葛爱卿，年少功高，孤当如何赏之？”
此言出，殿内众人皆视诸葛牧。
未料宴席未开，刘协欲当众赏诸葛牧。
诸葛牧立场中，众目睽睽，心中苦笑。此行仅为宴饮，无意涉刘协与曹操暗斗。
对刘协之问，诸葛牧知此非简单求赏。
然其面色凝重，恭敬答：“雷霆雨露，皆陛下之恩！陛下所赐，臣皆愿受！”
“即便边塞烽燧之长，臣亦欣然往之。”
烽燧即烽火台。诸葛牧此言，表顺从，实不信刘协会真遣其边疆。若真如此，曹操亦不许。
“哈哈哈！”
“好一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刘协大笑，视殿内众人。
“若朝臣皆如诸葛爱卿忠心，大汉何至于此！”
诸葛牧闻此，眼皮轻颤，知刘协借己言讽曹操。
视曹操，见其含笑，似未觉刘协之意。
诸葛牧在两人中的高下己分，刘协再次开口。
“诸葛爱卿无需忧虑，你乃国家之柱石，朕怎会舍得让你去守烽燧，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言毕，刘协目光转向坐在下首长案后的曹操。
“曹爱卿，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封赏？”
曹操起身，走出队列。
“此次北伐，诸葛牧立下赫赫战功，远超三军，依臣之见……”
“陛下可考虑封诸葛牧为雍凉大都督！”
“让他掌管二州军务，镇守长安，以抵御马腾、韩遂等叛军在朝廷之外的威胁。”
“如此，关西之乱可迅速平息！”
曹操提出了一个出乎刘协意料的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