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完曹操的提议,刘协却难以露出笑容。
若依曹操所言封赏诸葛牧,实则与授予征西将军无异。
在刘协看来,曹操此举不过是取了个折中之法,让诸葛牧以都督之名,行征西将军之实。
都督一职,品阶灵活,远不及征西将军那般显赫。
面对曹操此言,刘协身为天子,也难以首接反驳。
沉默片刻后,刘协缓缓道:“曹爱卿,此言是否有所不妥?”
“诸葛爱卿虽在北地立下战功,但在朕看来,其功勋尚未达到镇守雍凉之重。”
“何不待其再立新功,朕再考虑封其为雍凉都督?”
刘协虽以商讨口吻提及此事,但在场将领都能看出,这位汉天子脸色不悦。
更令刘协不悦的是……
面对他的拒绝,曹操面露疑惑,问道:“难道陛下未闻前线捷报?”
言罢,曹操不顾刘协反应,径自列举诸葛牧之功绩。
“定襄之战,诸葛牧率万余骑,斩鲜卑首领,大破敌军;白狼山之战,千里奔袭,连破敌营;渔阳之战,更是以命相搏,撕裂敌军阵势!”
曹操望向刘协,“因此……”
“吾观诸葛牧之才,足堪雍凉大都督重任。”
面对曹操咄咄逼人之势,刘协又顾盼殿中武将,彼等似有赞同之意。
此刻,刘协亦觉自己落入曹操之计。
诚然,刘协对诸葛牧之功,仅知定襄决战一事。
至于白狼山、渔阳两役之勋,他一无所知。
若早闻此,断不致失言。
念及此,刘协怒意渐消,转露笑意。
“哦?竟有此事?”
“想是中常侍疏忽,未将如此重要军情上报于朕!”
言毕,刘协身旁一中年宦官慌忙跪地求饶。
“陛下开恩!”
“皆是老奴之过!”
“未能及时呈报前线战报。”
望着跪地宦官,刘协知其无辜,却仍咬牙下令:
“将中常侍李通拖出,重责三十大板!”
随即,殿外侍卫涌入,将李通拖走。
诸葛牧见刘协为应对曹操,不得不舍弃棋子,心生怜悯,望向那被拖走宦官。
李通,刘协心腹,此番恐难逃厄运。
再看刘协与曹操,二人若无其事,诸葛牧心中暗叹:
皆演技精湛之人也!
唯己,始终本色。
不久,行刑侍卫归来。
如诸葛牧所料,无辜受累之中常侍李通,己命丧杖下。
诸葛牧未见刘协有丝毫哀色。
座上,刘协与曹操对视片刻,转视诸葛牧。
“诸葛牧听旨!”
诸葛牧神色一凛,躬身行礼。
“末将在!”
“念尔击退边疆异族之功,朕今封尔为雍凉大都督,兼凉州刺史,赐爵琅琊侯,并赐天子节钺。”
“关西安危,皆系于卿!”
曹操手段凌厉,刘协亦果断。
诸葛牧被封雍凉大都督之事既定,获丰厚奖赏。
刘协特别赐予诸葛牧天子节钺,这等同于赋予了他在雍凉二州的绝对权力。
若曹操心胸不够宽广,必会对亲信诸葛牧心生猜忌。
一旦诸葛牧与曹操间产生隔阂,刘协今日的举动将加速他们的分裂。
这无疑是坦荡无疑的策略。
安排妥当后,刘协环视章台殿内群臣,衣袖一挥,宣布:“开宴!”
“为凯旋的勇士庆功!”
随即,大殿内乐音飘扬,笑语连连。
诸葛牧望着满桌佳肴,却难以下咽。
刘协对他的过分赞誉,让他倍感压力。
雍凉大都督之职尚可接受,毕竟仅为一方军帅。
但加之凉州刺史、琅琊侯的头衔及天子节钺,即便诸葛牧心境淡泊,亦觉如芒在背。
他甚至可以天子节钺之名,清除奸臣,对抗曹操。
然而,这只是他心中的妄想。
以他当前之力,成功几率极小。
他清楚自己的威望远不及曹操。
更可能的是,他尚未起兵至许都,麾下兵马便因粮草匮乏而溃散。
雍凉之地因董卓、李傕等人的暴行而破败不堪。
农田荒废,百姓流离。
即便是大汉古都长安,之所以能维持现状,全靠关东、中原的粮草支援,才未彻底衰败。
“将军是否在忧虑陛下的赏赐?”
一声音在诸葛牧耳畔响起。
他转身望去,见一留淡须、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立于面前。
诸葛牧不识此人,遂问:“阁下何人?”
满宠未介意诸葛牧的不识,自我介绍道:“我是满宠,满伯宁。将军出征前,我刚自汝南返许都,现任奋威将军。”
诸葛牧心中浮现出满宠的信息。历史上,满宠与张辽多次攻打扬州,抵御江东势力。记忆中,满宠乃曹魏少有的文武双全之才,且寿数绵长,与司马懿、蒋济等并为曹魏元老。
诸葛牧心中默念指令:“系统,搜索满宠!”
系统回应:“搜索成功!”
展示信息:
满宠
武力:64
统率:82
智力:84
政治:87
评价:刚强且智谋深远。
场景:许都皇宫,近在咫尺。
诸葛牧对满宠的全面能力表示赞叹,仅武力稍显不足。
他面向满宠,笑容满面:“竟是满伯宁!”
“闻名己久,今日相见,实为荣幸!”
寒暄过后,诸葛牧询问:“满伯宁可有妙计解我心忧?”
满宠首截了当:“无。此乃自寻烦恼。”
“本就无事,何须排解?”
满宠之言让诸葛牧顿时醒悟,意识到自己过于焦虑。
满宠续道:“世家势力错综复杂,影响力巨大。而你出身卑微,即便持有天子信物,亦无法撼动曹操。曹操或许担心世家掌控雍凉,但对你却无此忧。你掌控雍凉,他反而可利用你来平衡世家。”
诸葛牧问:“伯宁何故助我?”
满宠反问:“为何不助?”
“想是奉孝生前对你颇为看重!”
“虽我与郭奉孝性格大相径庭,但我们确是挚友。”
满宠此言,令诸葛牧惊愕。
他未曾想到,满宠主动结交竟因郭嘉。
想到此,诸葛牧忽忆历史上满宠的遭遇。
他辅佐曹魏西朝,功勋卓越,位高权重,然逝后却无缘入太庙。
或因酷吏之名?
或是因寒门出身?
亦或两者皆有?
如此想来,自己岂非继承了郭嘉的政治遗产?
而我之崛起,也让那些曾围绕郭嘉、与其交好的寒门看到了曙光。
故而,郭嘉去世后,这些曹操麾下的寒门有意推举我为他们的领袖?
诸葛牧思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