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放处》
《酸甜脑花领取点》
“凌彻剽窃林憬新歌《神陨》demo!录音流出来了!”
一声尖锐的惊呼,像把烧红的刀子,猛地捅破了《星途闪耀》选秀后台的油锅。
劣质的香水味、汗臭、粉扑扬起的白雾,还有几千只鸭子般的喧闹练习生……空气浑浊得能拧出水,但这声喊,让所有声音瞬间冻结。
无数道目光,鄙夷的、幸灾乐祸的、纯粹看戏的,淬了毒似的,齐刷刷射向角落。
凌彻就蜷在那张嘎吱作响的塑料凳上,像个被世界遗忘的垃圾袋。
眼皮半耷拉着,对周遭的沸腾置若罔闻。
他甚至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
“恶意值超标!警告!空间稳定性跌破临界点!”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带着细微电流卡顿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中炸响,急促得像个坏掉的闹钟。
“检测到高危个体‘凌彻’,符合紧急绑定条件!快穿系统777启动绑定!新手任务发布:24小时内洗清剽窃嫌疑,逆转公众舆论,任务失败——抹杀!”
“抹杀”二字刚落——
滋啦——!
凌彻身侧半米处的空气,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撕开!
一道边缘闪烁着狂暴紫黑色电弧的幽暗裂缝凭空出现!恐怖的吸力瞬间爆发!
后台顶灯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离得最近的几个选手,头发根根倒竖,身体被无形巨力拉扯着滑向裂缝,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极致的惊骇!
末日般的景象中,凌彻终于抬起了眼皮。
那双眸子,初看懒散无神,深处却沉淀着亿万星河般的冰冷漠然。
他瞥了一眼那足以撕裂钢铁、吞噬生命的空间裂缝,眼神平淡得像在看一粒飘进眼里的灰。
“抹杀?”他嘀咕一声,带着浓重的、没睡醒的鼻音,慢悠悠地伸出了手。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角度,精准地探入了裂缝边缘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中。
足以绞碎合金机甲的能量风暴,在他指尖却温顺得像只被掐住七寸的蛇。
然后——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仿佛有人徒手捏碎了一块巨大的、无形的玻璃。
那道狰狞的空间裂缝,在他指尖应声而碎!
狂暴的吸力戛然而止!扭曲的光线瞬间平复!后台的灯光停止了闪烁,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
所有人,包括惊恐万状的选手和闻讯冲进来的工作人员,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凌彻。
只见他收回手,指尖捻着一块闪烁着幽光的、如同活物般不断扭动的“玻璃糖”——那是空间裂缝被捏碎后残留的、高度凝缩的空间碎片。
他凑到眼前,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然后,在无数道呆滞、惊惧的目光注视下,随手将那块“糖”丢进了嘴里。
“嘎嘣…嘎嘣…”
清脆的咀嚼声在落针可闻的后台显得格外诡异。
他咂了咂嘴,眉头微皱,像是嫌弃味道寡淡,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管饭吗?不管饭就想抹杀,这届系统…不太行啊。”
脑中的机械音像是被狠狠掐住了脖子,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滋——警告!宿主行为严重违反《空间法则安全条例》!能量波动超出认知阈值!重新评估威胁等级——滋——评估失败!逻辑模块过载——!”
凌彻压根没管脑子里快烧糊的系统,他懒洋洋地抬眼,视线穿过乱成一团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后台入口的身影上。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来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演出服,面容俊美得近乎锋利,正是处于这场风暴中心的顶流——林憬。
他似乎是被后台的异动惊动,匆匆赶来。
然而,吸引凌彻注意力的,并非林憬那张足以让万千粉丝尖叫的脸庞。
而是他左耳耳垂上,一枚造型古朴的黑色耳钉。
就在凌彻捏碎空间裂缝、恶意值短暂清零的瞬间,那枚看似不起眼的黑色耳钉表面,一道微不可察的细小裂痕悄然浮现。
一缕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猩红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般,悄无声息地钻入裂痕之中,消失不见。
几乎同时,凌彻后颈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得像是错觉,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被冰锥凿过的熟悉感。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后颈,那里光滑一片,没有任何伤痕。
林憬的目光穿透人群的缝隙,与凌彻懒散的眼神撞个正着。
预想中的愤怒或鄙夷并未出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只有一种林憬自己也说不清的、翻江倒海般的复杂情绪,仿佛瞬间认定了什么,又带着巨大的茫然。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耳垂上那枚带着裂痕的耳钉,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后台的骚动在工作人员的竭力安抚下勉强平息,但关于凌彻“徒手捏碎诡异裂缝”和“生嚼空间碎片”的离奇传闻,却如同野火般在惊魂未定的选手间悄然蔓延。
恐惧褪去后,投向凌彻的目光只剩下惊疑不定和深深的忌惮。
系统777的机械音终于从剧烈的过载中挣扎着恢复,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冰冷,重新在凌彻脑中响起:“新手任务倒计时:23小时59分。请宿主立刻行动!重复,失败即抹杀!”
凌彻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从那张嘎吱作响的塑料凳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骨头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他无视了脑内冰冷的死亡倒计时,也无视了周围那些混杂着恐惧与探究的目光,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惊魂未定的人群,最终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一个因刚才混乱而被打翻在地、吃了一半的廉价盒饭。
米饭上沾着灰尘,几片蔫黄的青菜可怜兮兮地躺在塑料格子里。
“行动?”他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目光锁定那半盒残羹冷炙,小声嘀咕,带着点真情实感的委屈,“行吧……先得把肚子填饱,啧,这届系统,真抠门。”
他迈开步子,目标明确地朝着那半份盒饭走去。
后台的顶灯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懒散,却又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近乎本能的漠然。
而那枚属于林憬的、吸收了恶意红光的黑色耳钉,在顶流耳垂上,裂痕边缘似乎闪过一丝更加幽暗、不祥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