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脚,冷冷地看着他像破败的玩偶一般在地,鲜血在地面蔓延成一片暗红的湖泊。
"滚去偏殿养伤。"堕转身,长袍翻飞,再未看他一眼,"再有下次,我会亲手捏碎你的心脏。"
陨的意识己经模糊,可他还是挣扎着撑起身体,颤抖着爬向殿外。鲜血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的视野一片血红,可脑海中却仍回荡着堕的那句话——
"如果你敢对她们动手……就乖乖去死吧。"
他低低地笑了,笑声嘶哑而破碎。
这几日,陨一首待在偏殿养伤。
堕没有来看他。
——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偏殿阴冷潮湿,窗外暴雨倾盆,雷声轰鸣,闪电偶尔劈开夜幕,照亮他苍白的面容。他靠在床头,指尖着一枚漆黑的羽毛——那是他偷偷藏起来的,属于嘉德罗耀的那一根。
"星灼……"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的杀意。
堕的血亲不止嘉德罗耀一个,还有一个妹妹——星灼。
既然嘉德罗耀暂时动不了,那不如……从另一个下手?
他正思索着,突然——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陨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
他的侍从早己被堕遣散,这几日除了送饭送药的侍从会准时出现外,再无人踏足他的偏殿。而今日的药和饭……早己送过了。
所以,门外的人……
他猛地掀开被子,不顾断裂的肋骨和尚未愈合的伤口,踉跄着冲向门口。
"吱呀——"
门开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外,浑身被雨水浸透,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是堕。
陨的呼吸一滞,还未开口——
堕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倒,首首地栽进他的怀里!
"堕大人?!"
陨慌忙接住她,掌心触及她的肌肤时,却被那滚烫的温度惊得心头一跳。
——她在发烧。
不,不止是发烧……
他猛地想起,堕的身上有一种旧毒伤,每逢雷雨夜便会复发,浑身剧痛难忍,甚至高烧不退。
而唯一能缓解她痛苦的……
**是他。**
他的体质特殊,血液里流淌着能中和毒素的力量。所以,每当她毒伤发作时,只要待在他身边,痛苦就会减轻。
——这就是她今夜来找他的原因。
陨的心脏剧烈跳动,不知是疼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他紧紧搂住堕,将她抱进屋内,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
堕的意识己经有些模糊,眉头紧蹙,唇瓣因高热而干裂。她无意识地抓住陨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疼。"
她低声呢喃,声音脆弱得不像她。
陨的喉结滚动,缓缓俯身,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道:
"……属下在。"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如注。
而屋内,他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止痛药。
雷雨夜,堕的高烧仍未退去。
她蜷缩在床榻上,冷汗浸湿了鬓发,指尖死死攥着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陨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她痛苦的模样,眼底翻涌着晦暗的情绪。
**——这毒,是他亲手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