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目张胆的暧昧

林叙白的办公室永远整洁得近乎苛刻，冷色调的装潢里，唯有办公桌一角的白玫瑰鲜活生动。花瓣上还凝着水珠，在阳光下泛着水晶般的光泽，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这束花不是随意摆在这里的，而是被人精心挑选、每日更换的。

产品部的陈总监坐在对面，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叙白，你们市场部这次的提案，预算是不是有点太理想化了？”他语气温和，眼底却藏着试探。

林叙白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笑，指节在桌面上轻轻一叩，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对面的男人微微绷首了脊背。

“理想化？”他轻笑，“陈总监，市场部的数据从来都是最精准的，如果产品部觉得执行有困难，不如先看看自己的团队效率？”

两人对视，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火药味。

陈总监眯了眯眼，刚想开口，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从容，伴随着荔枝和的甜香。

陈总监下意识抬头，视线在触及来人的一瞬间顿住。

来人和她的香水味一样，如同鲜嫩的果肉，又甜又软，正是林叙白的助理。

怀鸢。

怀鸢很有名——不过不是那种靠业绩堆出来的名声，而是因为她太漂亮了，只是端着咖啡从走廊经过，却能让整片办公区的键盘敲击声诡异地停滞几秒。男人们的目光像被磁石吸附般追着她的背影。

公司茶水间的八卦里，怀鸢这个名字永远和“祸水”二字绑在一起。男同事私下议论她时，语气总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兴奋，仿佛她的美丽是某种原罪。

但即使她是如此，也没人敢真的对她出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林叙白的人。

不是女朋友，不是情人，如果有人问起他们的关系，两个人都只是笑着称是“校友”。

但是林叙白对她的偏爱太过明目张胆，他们绝非是公司中唯一一对校友，但是只有怀鸢能甜甜的喊林叙白“学长”。

别的不说，陈总监自己就亲眼看到过林叙白随手将怀鸢的发丝轻轻撩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怀鸢不避不躲，只是默不作声的红了耳尖，表情像是被主人爱抚过的猫咪，愉悦又满足。

这层过于明显的暧昧关系在流言里被反复咀嚼，衍生出无数香艳版本。

“陈总，您的咖啡。”

怀鸢放下咖啡杯是对着陈总监微微一笑，随即转向林叙白，声音似乎都轻软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学长，你的咖啡。”

林叙白抬眸，目光在触及来人的瞬间微微一滞。

怀鸢今天不太一样。

虽然她依然套着那件她常穿的女式西装外套，但是内搭换成了一件黑色抹胸连衣裙，裙摆在膝盖以上，布料垂顺，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钻光，随着她的步伐一闪一闪，像是撒了一把星屑在上面。她的唇色比平时艳，眼尾勾着一抹珠光，连发丝都卷得刻意，像精心包装的礼物，只等谁亲手拆开。

林叙白的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怀鸢锁骨下方那片雪白的肌肤。

怀鸢恍若未觉，只是笑盈盈地将咖啡放在林叙白面前，指尖不经意地蹭过他的袖口。

林叙白垂眸看了一眼咖啡，再抬眼时，眼底己经恢复了平静。

“今天的香水味太浓了。”他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怀鸢回答的口吻近乎撒娇，“不小心多喷了两下嘛，下午就好了。”

“小怀今天真漂亮。”陈总监笑着调侃，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晚上有安排？”

“谢谢陈总监。”怀鸢弯了弯眼睛，语气轻快，“今晚有约会，稍微打扮了一下。”

陈总监下意识看向林叙白，笑得暧昧：“原来是和林总监……”

怀鸢忽的轻笑出声，“怎么会？学长看不上我呢。”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说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可尾音却微微上扬，带着点嗔怪。

林叙白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看她，镜片后的眸光深而静，“阿鸢。”

怀鸢对着他皱了皱鼻子，“知道啦。”

她转身离开，裙摆轻轻一晃，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光。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室内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陈总监，”林叙白微笑，“我们继续。”

陈总监一走，办公室的空气陡然安静了下来。白玫瑰的香气混着未散的咖啡苦味，在阳光里浮浮沉沉。林叙白摘了眼镜扔在桌上，后仰靠进椅背，指尖抵着眉心揉了揉。

怀鸢便踩着那串碎钻般的光又折回了办公室，她倚在林叙白的办公桌旁，微微低下头，趁他闭目养神的间隙，贪婪的凝视着他的脸。

“中午想吃什么，林总监？”怀鸢歪着头问，像是提醒他回神似的，用小腿轻轻撞了撞他的腿，“是去食堂，还是我在外面给你订？上次我吃的那家轻食……”

“今晚是去见谁？”林叙白突然问，他睁开眼睛，目光沉沉的望着怀鸢，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眼底涌动着丝丝缕缕的躁意。

怀鸢下意识的抬手抚弄耳垂上的珍珠耳饰，将自己莹白的耳垂搓得泛红，“刚认识的……夜色app上匹配到的混血帅哥。”

“上次那个财经频道的男主播呢？”

“那个啊，太无趣了早就掰了。”

林叙白低笑一声，像是被气笑了，他轻拽了一下怀鸢的裙摆，“你倒是荤素不忌，什么人都敢见……还穿成这样见！”

怀鸢戳了戳林叙白有些泛白的关节，有些恶劣的扬起笑颜，“林总监对下属的私生活是不是有点干涉过度了？”

“怀鸢。”林叙白连名带姓的叫她，眉宇间露出一丝无奈，“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给我打电话报平安，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怀鸢小女孩似的嘟嘟囔囔，忽然凑近林叙白，“学长这么操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爸爸呢。”

空气凝固了一瞬。

怀鸢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趁林叙白愣怔的刹那突然贴上去，在他耳畔呢喃，甜腻的尾音打着旋儿：“爸、爸？”

他突然捏住她脸颊，手劲不轻，力道介于惩罚与亲昵之间：“再乱叫一次试试？”

怀鸢被他捏得口齿不清，眼里却漾着得逞的笑意：“不是你先摆爸爸的架子嘛……痛痛痛！”

“我可没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女儿。”他拇指按在她唇角，将晕出界的一抹红缓缓碾回唇线内，声音比平时更低，“别又半夜哭着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嗯？”

怀鸢安静下来，垂着眼睛看着林叙白的手指，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林叙白松开手，替怀鸢整理碎发时，手指状似不经意的滑过她的珍珠耳饰——那是她二十一岁生日时他送的生日礼物。

“还戴着这个去？”林叙白重新戴上眼镜，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擦掉指尖沾染的口红，“下午两点前把Q3推广方案放我桌上。”

“那午饭呢？”

“我定了你喜欢的那家川菜。”他低头继续签文件，却在怀鸢眼睛发亮的时候补了一句，“还学别人吃轻食……没一点长进。”